所以看着那些廉价的衣服鞋子,看着单纯每天上下班挤着地铁,住着不到七十平的小公寓,他跟自己说,看吧,离开了楚家,她过得哪里好了?
他想对她好,不光是因为她是楚家的女儿,还因为她是单纯。他想对她好一些。
进到鞋店,单纯已经不太有耐心了。她不想换,她现在脚上的鞋子不贵,却都是穿了很舒服的。她几乎是一进店,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动了。她用这种方式抗议,抗议楚凌寒的霸道,专制。
楚凌寒看了她一眼,没有生气,环视了一圈,让店员拿出一双靴子,他想到她刚才试的一套衣服,配这双靴子正好。
“试一下?”
他走到单纯面前,将鞋子递给她,单纯坐着不动。楚凌寒今天的目的是什么她已经不想知道了,他想爱护妹妹的戏也好,愧疚补偿的戏也好。她都没有配合的义务。
她不出声,就是不情愿。楚凌寒看着她抿着唇坐在那里,神情有些分阴郁。下一秒,他做了一个会让单纯掉眼珠的动作。
他在单纯面前蹲了下来,将她原来穿着的鞋子脱掉,把那一双鞋子往上,就要为单纯穿上。单纯愣了一下,本能的抬脚,却踢到了他的胸膛。
楚凌寒的身体晃了晃,却又在最短的时间稳住了。
“这双靴子配你刚才买的风衣很合适,试一下?”
话语是询问,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坚定的为单纯将那双鞋子穿上,单纯这次没有再踢他。黑色小羊皮的短邦靴,高度正好合适,单纯站了起来,看了眼自己的脚上。
鞋子不愧是大牌,穿着很舒服。尺码也是正好,她不由得多看了楚凌寒一眼。从刚才的衣服,到现在的鞋子,他对她的尺寸都非常了解。
这让单纯不得不去想一件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楚凌寒是不是——
“怎么样?可以吗?”楚凌寒看着单纯,对于她不再抗拒心里生出几分欢喜。单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坐了回去,将鞋子换回去。
楚凌寒也不恼,吩咐店员将鞋子包起来,又挑了几双不同类型的鞋子,同样是让对方送到酒店。
从鞋店出来,楚凌寒看着单纯比刚才好像是好了一些的脸色,多少松了口气,带着她又往旁边的包包店去了。
这家店单纯是知道的,这个标志太响,她想不知道都难。可是她从来没有过自己会有一天进这样的店,看着几十万一个的包包。
目光落在楚凌寒身上,他似乎正在思考。想着刚才买的那些衣服,再想想单纯平时出门见客户的需求。楚凌寒一口气给她买下了六七个包包,各种风格配各种衣服,都来了一个。他虽然不常逛街,但是眼光还是不错的,挑的一些基本款,都很合适,看着高档却不扎眼。
单纯看着楚凌寒像是疯了一样,几百万就这么刷了出去,嘴角抽了抽。脸上神情未变,心里却越发的嗤笑跟不以为然。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又在做什么?
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累。这种消费观念原谅她接受不来,哪怕她也清楚,她是楚家的女儿。可是她从来没有认为,楚家的一切会跟她有什么关系,不管是人,还是钱。
从包包店出来,楚凌寒终于发现了单纯兴致似乎不高,他一时有些意外:“你不高兴吗?”
“我应该高兴吗?”
他以为她是那些女人吗?可以用钱,用包包,用名牌服饰收买?
楚凌寒的脸色有些怪异,如果认真去看,就能看到他眼中似乎还有些委屈。真的是委屈。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对单纯才能让她高兴一些。
他问过秘书女人喜欢什么,秘书告诉他女人都喜欢包包,鞋子,珠宝首饰。他碰她,她似乎不高兴,那他今天就不碰她了。
可是他给她买东西,她似乎还是不高兴。那么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高兴一些?
楚凌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单纯开心这件事情上。事实上,自从五年前看到她在医院里那样绝望的模样之后,这五年,那一幕就时不时的化为午夜的恶梦,让他经常在惊吓中醒来。
单纯一身的血,满脸的绝望,让他每每想起,都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事实上他也知道不打扰才是最好的补偿。只是他做不到,他想让她过得好,让她开心一些。可是单纯现在的模样却让他觉得,无从下手。她似乎,并不喜欢这些。
“你不喜欢?”
“我应该喜欢吗?”她说穿了也才是个新人律师,就算是这两年表现不错,也存了点钱,可是也不到这样的地步。
几万块一件的衣服,几十万一个的包包。他以为,她用这样的行头去上班时,那些人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吗?
律师事务所每年都会接到很多原配跟小三之间的诉讼案。那些当人小三的就是,如果一个男人没有钱,宁愿当小三,也不愿意嫁一个没有钱的人。
她听过同事是怎么讨论那些女人的,脸上的鄙夷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源于她对母亲与楚志远关系的疑惑。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母亲程素锦跟楚志远之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如果是正牌夫妻,为什么楚凌寒的岁数比她大?如果是小三,那么她的母亲——
甩头,发现她又想到了那些事情,这让单纯的脸色不是特别好。她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