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宫谨冰扼住喉咙单手提起的凤凰儿因为呼吸困难,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可他嘴边仍自挂着笑容,半是妖异半是嘲讽的笑容,而他,在这种状况下,竟还敢以有恃无恐的眼神,得意洋洋地挑衅着宫谨冰。
看到凤凰儿露出这样的笑容和眼神,宫谨冰更是暴怒,然而还没等他再用点力直接扼死他,只听一声尖叫在耳边爆响。寒若想也不想一口咬在宫谨冰掐住凤凰儿的那只手的手臂上,谨冰一时吃痛更是吃惊,放开了凤凰儿。
然而真正让宫谨冰怔在那里,伤痛又震惊的,是寒若对凤凰儿的维护。宫谨冰放开凤凰儿后只见她飞一般扑到凤凰儿身边关切无比,一眼也没有看被她发狠用力咬过的宫谨冰。
凤凰儿白皙的脖颈之间爬上一圈骇人的青紫之痕,此刻更是因为差点窒息咳嗽不止,看的寒若心疼不已。
即便那个人的拥抱让自己心绪大动,可他对自己而言仍是一个陌生人,而凤凰儿却是寒若此时记忆中唯一亲近之人。以寒若的性格,怎能容忍别人伤害自己的人。
她阴郁地转身,愤怒地瞪着宫谨冰,做了在场众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她狠狠扇了宫谨冰一巴掌。
宫谨冰被打得侧过了头去,可想而知她含恨的一掌打得有多重,从左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让宫谨冰久久无法置信,他尚未反应过来,寒若倒是先发难,她愤怒地向他质问:“你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是宫谨冰的心声才对,但他还来不及回答,寒若已经再次开口,这句话,让宫谨冰如遭雷劈,他此生之中,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打击。
寒若说,“你为什么要打我相公!?”
震惊而伤痛的不止宫谨冰一人,当亲耳听到寒若喊凤凰儿作相公,宫诀凊的脸唰地变得惨白,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紧盯住寒若,希望在她的眼中找到她只是在戏弄众人的一点蛛丝马迹来。
但宫诀凊的心底却一片冰凉,寒若不会拿宫谨冰开玩笑,也不会拿与自己有过生离死别情谊的这个特殊爱称开玩笑。他清楚知道她内心爱重宫谨冰胜于自己,可她也从不曾这样唤过宫谨冰,那是她独独保留给自己的爱称啊!
一种非常非常不安的猜想笼罩在了寒若几位夫君的心头,而破千刹,非常残忍地开口证实了这个猜想:“她失忆了。”
尽管宫谨冰的左颊上还有个分明的五指印而显得非常可笑,但他听完破千刹的话之后所暴发出来的气势,却让包括寒若在内的众人全部害怕地倒退了一步。
宫谨冰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刹那之间沸腾了,下一瞬间,血液又被冻结了。体内真气游走不安,微微胸闷,嘴内一阵腥甜,已有血从他嘴角溢出。若不是破千刹看出不妥及时上前一指压下,怕是宫谨冰会当场走火入魔。
宫谨冰感到深深的、深深的悲哀,自负聪明绝顶又如何,他已经超出限度地爱她,在乎她,连自我都迷失了。这样的爱,她承受的起吗?她承受得起,自己又承受得起吗?
万般悲苦中,他抓住唯一的那根稻草,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转向破千刹,问道:“有无恢复的法子?”
破千刹略显冷酷地摇了摇头。
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宫谨冰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气力,才能仍然站立着,故作镇定地继续追问:“那么,会恢复吗?”
“不知道。”破千刹诚实地答道,对他而言,寒若有没有记忆一点都不重要,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可是他的诚实对宫谨冰而言就未免太过残忍,寒若的记忆便是他们相爱相维系的羁绊啊!
那一瞬,宫谨冰感到周身冰冷,多年情谊竟这般轻易便烟消云散了吗?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亲手将二人的长发结拢,告诉自己,“此生结发,永不负卿。”这一切的一切,就这样轻易地消逝了吗?
一步步走近寒若,她却有些警惕地退到凤凰儿身边。宫谨冰无视这一切,竭尽所能地表现出温柔来,执起她的手,轻声道:“别怕,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一旁的宫熙辰同样焦躁不安,刚想说话,却被宫诀凊阻止了,他给了宫熙辰一个眼神,示意他此刻与其众人七嘴八舌使寒若混乱不如由宫谨冰一人解释。
宫熙辰也只得暂且按捺下来,那边厢宫谨冰继续柔和地对寒若说话:“你是这宫殿的主人,更是这唐夏王朝的帝王,我们……”谨冰的眼神依次在宫诀凊、寒亦、宫熙辰以及宫诰凌的身上,“是你的夫君。”
这番话显然对寒若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但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人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寒若觉得他不会对自己说谎。
静默不语地站立着思考了一会儿,寒若渐渐冷静下来,她看向凤凰儿,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你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吗?”
凤凰儿看着寒若,并不为她尖锐的发问而惧怕,反而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又是这样天真、这样无邪,“是啊,我是骗你的哦,我的小娘子。”可他吐出来的话语却叫人感到心碎。
几人皆为凤凰儿轻浮油滑的态度所激怒,却没想到寒若突然上前,爱怜地抚上凤凰儿的脸庞,“可是,我没有骗你呢,当时,我是真心真意愿和你待在那儿,一生一世。”那一瞬,凤凰儿觉得自己的心崩塌了。
破千刹一直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姑且不论凤凰儿的魅术能不能对寒若起效,但他竟没对寒若施展分毫。
凤凰儿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