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院子里,审视的目光与好奇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聚焦在孟承渊身上。
孟承渊冷漠的摆摆手,让雪竹将人带走。
安国公府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又热闹了起来。众人一一收回视线,将观察到的结论藏在心里,不予声张。
太子殿下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谪仙了!
太子殿下居然要下狠手斩人了!
太子殿下性情大变,难道真的与两次昏睡有关?
……
众人心中猜测不已,却依然不妨碍他们彼此寒暄着应酬。
按理说,这样的场面,沈家是要请方家到场的。一来,两家到底有着沈姨娘这一层关系,算是姻亲;二来,沈骏杉与方相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至于为了一点私仇就连过场都不愿意走。
然而,方相确确实实的没有出现在安国公府。
众人在寒暄声中,不经意的打探几句,彼此打个哈哈,一笑而过。
众人的心里却都是揣度不休。
宴席并没有因为冯萱的小插曲受到打扰,宾客们尽兴而归。
孟承渊临走时,找到沈静璇,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放心,一切有我。”
沈静璇点点头:“好。”
孟承渊离去后,沈骏杉讪讪的来找沈静璇,沈静璇闭门不见。
今日是沈正阳的好日子,他醉了,沈静璇自是不便打扰。
而大姐沈静玲为郭少康高中探花而欣喜,正忙不迭的准备贺礼,沈静璇不忍扫了她的兴致,满心憋闷只得独自吞下。
冯萱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出现?
在这之前。她在哪里?
这一定不会是偶然,那么冯氏姐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沈静璇想得脑袋疼,让秋香去打探消息,随后她便躺下歇了。
翌日中午,沈静璇迟迟未醒。
秋香查看几次。又不敢将沈静璇喊醒,只得干着急。
蹑手蹑脚的进了屋,伸手探了探沈静璇的额头,见她并未发烧,秋香才吁了口气。
正房里,莫钦岚坐着生闷气。
沈骏杉还在礼部混日子的时候。经常不去衙门,她还有机会跟沈骏杉吵一吵。然而,如今沈骏杉跻身五军都督的行列,不敢缺勤,莫钦岚便连吵架都没了机会。
因为昨日阖府上下大肆庆祝。莫钦岚有气也忍了,没有发火;但是今日,她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
沈骏杉居然敢将十恶不赦的冯萱带回来,这不是在打全府上下的脸吗?与西国奸串通一气的人,沈骏杉就不怕连累全府吗?
莫钦岚无法拽住沈骏杉吵,怕耽误他去衙门,只得拿屋里摆着的一应物什泻火。
地上已经碎了一地的瓷器。
高氏蹙眉走了进来,她也是恼怒的。生了这么个不明事理的儿子,她的老脸简直没处搁了。
再想想她这十多年来并未过问府上的事,沈骏杉的糊涂她自然是逃不了责任的。
因此。高氏面色十分难看的握住了莫钦岚的手:“好孩子,别气了。糊涂了,都糊涂了。”
莫钦岚将头靠在高氏身上痛哭不已,高氏擦了擦眼角,莫钦岚受的苦,她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也只能徒劳的拍了拍莫钦岚的后背。聊作安抚罢了。
天牢里,冯萱一直怪叫着冤枉。
孟承渊请示了轩宇帝。轩宇帝根本不打算过问:“以后这种小事,你自己看着办,不用事事都来请示。即便她是靖宁侯府的庶女,那也不必顾忌。”
孟承渊退下,有了轩宇帝这句话,他就放心多了。
命人将冯萱带到审讯处,孟承渊端坐着品茶,悠然自得。
时间一点点过去,冯萱的周围,是各式各样血淋淋的刑具,冯萱吓得双腿打颤,以至于shī_jìn跪地。
孟承渊将茶盏放下,朝身后的雪竹勾了勾手指。
雪竹拍了拍手,一直拽着冯萱的两位狱卒便将冯萱往刑台上架过去。
冯萱疯狂的哭喊着,在看到狱卒拿出了拶(zan)准备夹她的十指时,她终于撑不住了,连滚带爬的凑到孟承渊面前,磕头捣蒜道:“殿下贱妾错了,贱妾招,全都招。”
雪竹朝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退下,却将拶丢在了冯萱面前。
冯萱果然招了,雪竹命人记下供状,待墨干了,才递给孟承渊。
孟承渊瞧了瞧,示意雪竹让冯萱画押。
随后,孟承渊带着供状面见了轩宇帝。
轩宇帝一言不发,将供状递给了孟承渊:“交给该管的衙门去,你不必再出面了。事事都要你冲在最前头,还要手下那些人做什么?”
孟承渊颔首:“只是此时涉及方相夫人,怕是——”
“无妨,传朕口谕,彻查!”轩宇帝一锤定音。
孟承渊退下,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
沈静璇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来,她揉了揉刺痛的额头,神情有些恍惚。
她呆坐半晌,但觉浑身累到难以言说,她自嘲的笑笑:自然是疲累的,费尽心机除掉的冯萱,居然被父亲带回来了,还有比这更让她失望的吗?
沈静璇穿衣下地,秋香闻声走了进来,伺候她梳洗。
秋香边给沈静璇梳头边说:“今日夫人气哭了,奴婢没敢过去看,只知道正屋那边又打碎了不少东西,后来老夫人将夫人劝住了。”
“去请柳姨娘过来。”沈静璇瞧着头已经梳好了,随便挑了朵珠花戴上。
秋香应声退下,少顷,柳姨娘到来。
“二小姐找妾身,有何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