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盛宠的贵妃,沈静璇得罪不起,就算前世,她是清风的太子妃,对方贵妃都需要退避三舍,何况现在?
察觉到自己走神,给在场的众人留下了坏印象,沈静璇只得压低了嗓子咳嗽了一声:“贵妃娘娘恕罪,小女身体不适,方才耳鸣得厉害,还请娘娘莫怪。”
方秋莎记得冯菀的交代,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坠子,又掸了掸膝上搭着的料子华丽花纹讲究的披风,笑着说道:“难道是风寒?那岂不是落水的那一次留下的病根?不是说被柳家的丫头救了,在国公夫人看望后痊愈了吗?难道小娘子说了谎?一次说谎,百次说谎,难不成救你的人也是假的?小娘子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本妃面前,可没人敢给你打掩护。”
沈骏杉在人群中紧锁眉头,这方贵妃,显然是有备而来,来了也不下凤撵,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让人抬着,坐在半空,俯视其他人。
他虽因为冯萱能够进府而高兴,却也因为自家女儿被污蔑了而感到愤怒。
“贵妃娘娘,臣女性情温婉,绝不是那巧言令色之人。贵妃娘娘切莫听信谗言,救护臣女的,就是柳家丫头。”沈骏杉忽然站直了身子,大气不喘地辩驳着,目光里,是少有的坚定神色。
沈静玲欣喜地看着自家妹子,小声说道:“我早说过,父亲疼爱女儿的,信了吧?”
沈静璇苦涩地笑笑,不信。疼爱她,会让她在将军府一待就是十二年?天底下没有这样的疼爱法。
沈静玲有些失望地看着自家妹子,感觉妹妹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静璇心中颓然,原也没指望大姐能懂她,懂她的姐妹,也只有七公主罢了。
方贵妃默了默,随后捏一个兰花指,笑着指向沈家姐妹:“国公爷爱女,谁人不知?就连庶女身上都藏着国公爷给的宝物呢。因此,国公爷这话作不得数,不过是偏袒罢了。”
沈骏杉诧异地看向方贵妃,面上的不满更甚几分,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确实,他偏爱女儿,这一点,他不需要辩解。
方贵妃见沈骏杉吃了瘪,笑了。她那柔媚身子慵懒地动了动,怀里抱着的波斯猫仿佛能感知到她的不耐烦,发出粗刮的猫叫声。
方贵妃不再看沈骏杉,她盯着锦妃悠然提议道:“要证明国公爷的二小姐有没有说谎,何其简单。让她再次掉进流光湖里一次,再让那柳家姑娘将她救上来不就得了。如果是本妃错怪了小娘子,届时本妃自当给锦妃赔罪,到底这是你妹妹的亲生骨肉呢。”
锦妃向来谨慎,不到逼不得已,不会出面顶撞位分比自己高的方贵妃,闻言她不动声色地站着,并不接话。
夏氏却已忍无可忍,老人家饱经风霜的面庞肃穆又狠戾,她沉声怒道:“方贵妃,小小年纪,哪里学的这些不着五六的整人法子?这小娘子还病着,下水之后有个好赖,方贵妃难不成还赔我镇南王府一个外孙女不成?”
方贵妃也恼了,虽然还记得冯菀交待过不能得罪夏氏,却还是因为跋扈惯了而皮笑肉不笑地回道:“看来镇南王真是有野心嘛,这就盯上本妃的孩子了?不过,与其赔你一个孩子做外孙女,不如直接赔你个孙媳强吧?只是不知道,王妃你打算让哪个宝贝孙子入赘皇家做婿?”
夏氏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折辱?不过她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此时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并不难,却还是因为心疼外孙女而急了。
见方贵妃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夏氏冷笑一声:“老身不知,什么时候公主的婚嫁之事已经由皇后娘娘交给方贵妃定夺了?锦妃回宫后,务必打探清楚,若是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而不得不这般安排,那老身是要进宫探病的,锦妃也要勤谨侍疾,不能失了礼数,更不能乱了后妃本分!”
锦妃颔首称是,在她看来,方贵妃不过是依仗方相得势而一跃成为轩宇帝身前的红人,看似千恩万宠、魅力无限,实则是个没脑袋的草包。
她不与方贵妃争一夕之长短,却仍然会因为方贵妃吃了败仗而略觉欣慰。
没脑子的,终究是长久不了的,锦妃有的是耐心。
而高氏,见夏氏似乎已经压住了方贵妃,倒是舒了口气,她有心护着孙女,可到底比不过夏氏底气足。
轩宇帝厚待镇南王,镇南王王妃的地位自然非一般王妃可比。
高氏便饶有兴味地看着方贵妃,倒是好奇方家的女人有多大的能耐。
方贵妃语塞,好久没有被人这样顶撞过了,奈何夏氏说的还头头是道,叫她愣是找不着反击的理由,非但如此,还给她安上了乱后妃本分的罪名!
简直是岂有此理!方贵妃一张脸气得通红,手中的护甲,将那眼睛发出绿光的波斯猫给戳得尖叫连连。
在这即将到中元节的夜晚,这一声声的猫叫,听得在场众人无不毛骨悚然。
论牙尖嘴利,她比不过镇南王王妃,可是论地位,她可是足够压制在场的所有人了!
什么时候,都还是拳头说话最有效!方贵妃到底不是吃素的,打定主意,她看着夏氏说道:“王妃口口声声岔开话题,还欲陷害本妃不顾后妃本分,看来王妃真是急了呢,连说话都颠三倒四了吗?沈家的小娘子自己落水做戏陷害本妃的侄儿,就连救她落水的人都是杜撰的,王妃自己也清楚瞒不长久的吧?不急,本妃给你机会将功赎罪,只要这小娘子再次落入流光湖,证明一下那个丫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