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祉一路往江南,他想念京城了。[t]
出门在外,都是万般不方便啊。
不过,也正是这种出门在外的不幸福,让李济祉见识到了广大的世界。除了京城的繁华,原来,山村的贫穷,还有那些农夫们的辛劳,是那般的生活无奈。
微服出行,没有大包大揽,只有平静的路过。这是看见大庆朝的治下,是如此的模样。不是装饰过的官面文章,是实实在在的老百姓日子。
李济祉吃过农家里的窝窝头,那东西粗得割着他的喉咙。他咽下去后,对窝窝头的灰灰颜色,完全无爱了。
“少爷吃不来吧,老汉让媳妇子赶紧给少爷做饭。”李济祉是借居在民家里。这是整个山村里,最富裕的一家。那当然,这个富裕,就是这一家人的房屋上,用瓦片盖的土屋。而不像其它村里人,俱是茅草屋顶。
“哈哈哈……以前没吃过,今日吃来,倒是有股子香味。”嘴里破撑着,李济祉不是一个顶了头,就退缩的人。所以,他是硬着头皮,按下了直痛的嗓子,咬着咬着把这个窝窝头给嚼到了肚子里。
吃完这个窝窝头,如果以后回王府了,谁让跟他说,皇家的窝窝头,是民间传来的方子。他一定得煽那人几耳光。那皇家里吃得是窝窝头吗?那是变异的品种,好不?
“少爷,你真是实诚人。”老汉一脸黑脸,黑脸上满满的皱纹。虽然,刚开始让这位少爷和随从住下来,是完全不敢惹了事,怕少爷一怒,在村子里发大火。那么,在李济祉嚼下了这个窝窝头后,老汉对这个面有的白脸少爷,是完全放下了芥备。
在老汉看来。这少爷不嫌弃农家的糠面窝窝头,这是一个好人啊。
好吧,这张好人卡,老汉没经过李济祉这位诚郡王的同意。就给暗暗的颁发了。
“哈哈哈……”李济祉既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开怀。实则,他在练了嗓子。嗓子好难受,吃下的东西,哪是窝窝头。李济祉觉得,那是割喉的利器啊。
“老伯,我就是想着,不能浪费的粮食。庄稼不易种,粒粒都是汗水啊。”也是因为这种康平帝的皇家教育,所以。哪怕真是觉得窝窝头不好吃,李济祉还是吃下去了。他只不过吃了一个,而这些普通的百姓,却是整日整日的吃,一年复一年。
听得老汉的回忆。就是大荒年,大灾年时,这窝窝头都没得吃时,那是何等的日子?
李济祉想一想,就不由得忆起那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李济祉是皇子,他以天下为皇家自己的责任。所以。这万里江山,是皇家的家天下。谁都可能自私,可皇家能自私吗?
因此,对于天下而言,皇帝这位天子,是最要不得自私的。
李济祉是一个想为君父分忧的好皇子。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这一趟的江南行,除了要办差外,也是真心的希望。读了百卷书,再是行千里路。那是真实的认识一下,大庆朝的天下,大庆朝的百姓,是什么模样?
不是官老爷嘴里的锦秀繁华,是真识的普通百姓日子,是这些官场文章下面,那些民间的困难与困苦。
等李济祉和老汉说了一席话时,这农家里摆起了待客的吃食。
有鸡蛋抄得韭菜,有花生米浇得盐粒,还有两大盘的野菜,用水穿过拌了一些酱油,最后,是一只鸡炖得汤。
满桌子四个菜,老汉招呼李济祉坐下时。李济祉听得屋门口,不住传来了吸口水的声音。那里,正不时的冒出几个脑袋。看模样,具是孩童,从老汉刚才的话里,李济祉晓得,这是老汉家的孙子孙女。
传统的待客,男人能上桌子吃饭。女人和孩子是得避开的,没有上桌子的机会。
李济祉自然不会做出跟皇子身从相违背的事情。所以,他只是笑道:“这太丰盛了。我和老伯哪能吃得下,不如,再端下两样,让老伯的家里当吃食吧。”
老汉推辞,道:“少爷给了宿下的银钱,不能如此,不能如此。俺家,不能白占少爷的银钱。”
李济祉见此,也不在多话。他也确实,没半分心思,再吃什么窝窝头了。只不过于心里,李济祉有个决定,想他离开时,必然给这老汉家,多留些银钱吧。
鸡蛋抄韭菜,味道还不错。就是在吃着这菜,还有那盐粒花生米时,李济祉挑剔的嘴里,还是吃出了这农家的盐,那是含着沙子重些。里面的杂质有些多,怕不是上等的青盐。
至于鸡汤,更是味道没有太醇香啊。
这一餐饭,李济祉脸上吃得高兴,心中还是沉垫垫。
因为,这一餐饭,在饭后,李济祉从这个山村里知道的情况来看,就是半个年头里,这个农家,也未必舍得吃了他那个一餐饭那只肥鸡啊。
用这个山村里的农民嘴里话讲,就是肥鸡是等着下蛋的。鸡蛋还得换了大钱,能给家里添了些油盐佐料。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夕阳落下时,李济祉念着这词,莫名的感触甚深。
李济祉有兴趣尝个新鲜,吃了农家的饭食。那跟来的侍卫,可没有凑趣。他们吃得,那是备的干粮。自然,就不会像李济祉这样,有些深深的感悟了。
对于侍卫随从们而言,他们的任务,是保护了李济祉这个诚郡王。然后,按着诚郡王的吩咐,老实办事。所以,什么家国天下,什么百姓如水,君如舟之类的,那只能是李济祉独个人的舒发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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