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好了让大哥去读书的事儿,桃花和唐氏开始忙活起了肉。按照桃花之前的方法,把肉切成条晾起来,因为西厢房不够大,杂物又多,就牵绳子把肉晾在了院子里。
桃花家的位置偏僻,平时也没个人路过。眼下却来了不少的乡亲聚在院门外看着热闹,不时地打听几句。既然已经说明白了酱肉的事儿,桃花也不怕他们看,反正关键的步骤都是可以在屋里完成的,他们就是看看晾肉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大哥延煜则带着一吊钱去找了赵大强,让他帮着再找几个人明天来家里挖个菜窖。地下的菜窖冬暖夏凉,用来储存食物再好不过了。这也是桃花的主意,之前做的分量小,她还能用水缸冰镇一下,要是多了可不行,腌肉又必须得阴凉,所以挖一个菜窖是很好的选择。
桃花和唐氏才刚刚忙活完,却见夏氏领着冯氏来了,冯氏怒气冲冲,离得老远就咄咄逼人到:“你个小娼妇!敢偷我们老方家的秘方!”
看热闹的相亲们面面相觑,激起了一阵议论。
原来夏氏今天在村里见到了桃花坐的马车就也跟了过来,看见马车上卸下来这么多的肉和调料,羡慕得眼都红了,于是就匆匆赶回了家,和冯氏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那马车上拿下了多么多的肉,和桃花家的酱肉生意多么地赚钱。冯氏一听,也心动了。可是唐氏一家已经分家出去,当初的分家文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她们即使看着眼热,也没有理由去分上一份。夏氏眼睛一转,想到唐氏之所以能揽下这个好差事,还不是因为她有所谓的“秘方”,但是秘方这东西,才分完家她就有了?夏氏和冯氏两人一合计,预备直接要方子!
唐氏听见她们这么平白污蔑自己,心头火起,也高声道:“娘,二嫂,你们要是来看我们,我很高兴。但是如果见面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冤枉污蔑我,那就请你们回去,我家不欢迎你们!”
“呸!谁稀罕来看你!要不是听说你偷了我们老方家的秘方,我愿意看见你?你个丧天良小娼妇,你黑了心肝肺啊——大家伙儿来评评理啊——分给了他们房分给了他们地,还给他们分走了家里半年的口粮——就这样这个毒妇还不满意,偷走了我们老方家的秘方卖钱啊——你不得好死啊——”冯氏知道自己没理,但是论起胡搅蛮缠全村没有人比得过她,她两手一拍大腿,就坐在了院门前面,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嚎哭了起来。
夏氏在一旁假惺惺地劝说着:“娘啊——您别太生气了,弟妹也是为了让四郎念书才干下的这糊涂事,您可别气坏了身子,我三弟要是地下有知也不能安心呐……”话里话外直指唐氏确实偷了方子。
周围人议论纷纷,冯氏的为人,全村没有人不知道的,是有了名的泼辣不讲理。而唐氏大家也清楚,是有了名的贤良淑德。方家分家内情,村里无人不晓,因此冯氏非要说唐氏偷了她的,没有人会相信。
但是人心就是这样奇妙,以往唐氏是死了男人又被恶婆婆给赶出来的可怜人,唐氏为人又宽厚温婉,自然人人都想要帮一把,看不上那冯氏,要是冯氏来撒泼,大家也愿意为唐氏说上几句公道话。可是今天,桃花家可是出了大风头,被高头大马拉着的好车送回来,带回了普通人家一年都享用不了的肉和东西。帮云天阁做吃食,那云天阁的赵掌柜是谁,是县城里最大酒楼的掌柜啊,村里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和人家搭上话。而且,他们家的大儿子眼看就要被送到县学里里人读书的地方,虽说最好的是州学,进县学的并没有什么权贵,但是普通的农户人家也是读不起的。这唐氏一家眼看从村里有名的穷困户就要飞黄腾达的样子,人们的心里难免也就有些不自在。
因此,面对着冯氏不着调的谩骂,围了里外三层的乡亲没有一个吭声的,都怀着点儿看好戏的心态看下去。毕竟,这个方子确实来得突然,唐氏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冷漠。起码,张氏就不是这样的人,张氏走到冯氏的面前,讥讽地开口:“冯大娘,你也先别忙着作。你说这方子是你家的,是唐氏偷了你的?我可不信,大家在一个村儿里都过了几十年了,你们家要是有秘方会早不拿出来?再说了,可没听说你们家有人会做饭的啊,前阵子你们家梅花抬妾请的席可都还是请刘村儿的师傅做的呢,听说,肉菜可寡淡得很呐——”
周围响起了几声嘲笑,方家的大孙女给城里的贵人抬了妾,冯氏和夏氏逢人便吹,结果去吃席的人发现,菜色还不如一般农户人家办喜事,全是萝卜白菜,只有一道鱼和一道肉的荤菜,肉菜里面的肉片子少得数的清楚,一道鱼还是做的最贱的海杂鱼,被村里人说道了许久。
夏氏见张氏扭转了形式,尖声嚷道:“我们老方家的事你又知道了?她唐氏分了家就拿出秘方来,她又怎么证明这方子是她的?张氏!你别在这儿红口白牙的瞎掺和,谁不知道她和你的关系好?她偷我们家的东西,是不是也有你一份儿!”
“呸!你少疯狗乱咬人!你说那方子是你们家的,那方子上写的什么你知道吗?”
冯氏猛地噎住了说不出话来,确实,她们竟忘了这个事儿,只想着那方子就是张纸,讨来了就行。“……就算是她唐氏拿出的方子!她唐氏是我三儿子的媳妇,她当初卷着一个破包袱皮儿就嫁进了我们家,她有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