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薰,赶快动手吧!”霍行远突然收敛了神色。
“我……我不能。”洛薰转过头,脸色白得像纸,神情却异常地坚决。
“洛薰!他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跟你的一切不过都是在做戏,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霍行远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你不会以为他醒来还会接纳你吧?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不……”洛薰仍旧执着地摇着头。紧紧地咬着嘴唇。
“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执迷不悟!”霍行远快要气疯了,“他有什么好!有什么好!之前的宁红夜是这样,昨晚的武月是这样,现在你也是这样!你也想跟她们一样吗!”他突然逼近了洛薰,“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想跟她们一样,你真的愿意为了他傻瓜一样地去死吗!你告诉我!”
……
“好!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霍行远脸色阴沉了下来,“看来钟情于霍破城的女子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说着,他突然掏出了一柄飞刀,想要朝着窗户执去。
但是匕首未出手,那条本以松掉的蛇藤骤紧,勒得他的手臂咯咯作响。藤蔓嵌进了肉里,他的手立刻失去了知觉,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黑衣女子紧紧地扯着蛇蔓,一字一句,冰冷入骨。
“你做什么!放开我!”霍行远的胳膊几乎快被她的勒断了,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我让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说!”霍行远吃不住痛。咬着牙说,“我说,钟情于霍破城的女子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
“所以你杀了武月?”
“武月——算是因我而死。”
“你还想杀了洛薰?”
“我不想杀她,可她如果一再执迷不悟的话……”
“你还杀了宁红夜?”
“宁红夜?”洛薰突然惊醒似的,“宁红夜不是他杀的。宁红夜是被烧死的,是霍平江下的令。”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黑衣女子猛一回头,黑纱下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
“是李妈妈跟我说的。”
“李妈妈!”黑衣女子一哆嗦。
“李妈妈从前是宁府的管家,后来把宁红夜扶养成人,又跟着她进了候府。”洛薰机械似的说着。
“真没想到,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霍行远的半边身子都麻了,腿一软跪在地上,“不过你说错了一点,烧死宁红夜不是霍平江下的令,他怎么舍得烧死宁红夜!他一辈子只爱过那么一个女子!”
“那是谁!”黑衣女子慢慢转过头。
“是我。是我放的火!”
“你?!你为什么要烧死她!”
“因为她办事不利,被霍破城迷惑了心窍,因为她背叛了国师,”霍行远边说,另一只手边朝地上的匕首摸去,趁两人不备将匕首攥在手中,然后才缓缓说,“所以——她必须死!”
“是韩无涯下的令!”黑衣女子有些发呆。
“这跟韩无涯又有什么关系?”洛薰糊涂了。
就趁这个机会,霍行远突然反手将匕首执向了窗户。匕首穿透了窗户,斩断了数条蛇藤,呼啸而出。
匕首是霍行远与禹军约定的暗号,匕首现,屋外随之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直奔木屋而来。
几乎同时,黑衣女子手中突然窜出数条蛇藤,直直钻入了霍行远的前胸,又从后背贯通而出。
墨绿的蛇藤被染成了血色,霍行远惨叫一声,抓住了胸前的几根蛇藤,不可置信地看着黑衣女子,“你!你为什么杀我!我跟你无怨无仇!”
“谁说我跟你无缘无仇,”黑衣女子缓缓走到霍行远的面前,“我不但跟你有仇,而且仇深似海!”
“你——你说什么!”
“你不但想要烧死我,还毁了我的容,让我这些年都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能隐居深山。而我一直都把这笔帐算在霍家的头上,没想到,竟然是你和韩无涯!”
“你!你!你是……”霍行远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眼珠几乎掉出了眼眶。
黑衣女子轻轻摘下了面纱,将脸孔慢慢凑到霍行远面前,“不错,你好好看清楚,我就是那个被你毁了容又险些烧死的人。我就是——宁红夜!”
宁红夜的名字一出,霍行远惨叫一声,当场昏死了过去。
洛薰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黑衣女子慢慢转过身来。
她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很多了,那条横过左脸的疤痕已经变得很浅很淡,而其他细小的疤痕更是早就看不到了,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遮盖她绝世的容颜。
洛薰终于记起了为什么这张面孔似曾相识,这不就是她当日在将军府易容而成的那张脸。
“你真得是宁红夜!你还活着!”她呆呆地看着黑衣女子。
屋外,大批的禹国军队正在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