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破城清点有多少人喝了杜庸下过巫毒的草药之时,又有几个人在众人面前毒发身亡而死,一时间人人自危,惊恐笼罩了整个军营。
情势危急,霍破城和洛薰稍作商议,决定再采用一次药香白绫祛瘟疫的方法,希望能稍稍延缓病发的时间,同时寻找根本的解决之道。
事不宜迟,洛薰去熏制白绫,霍破城则在中军大帐中愁眉不展。
“将军,洛薰已经把白绫熏制好了,现在正在分发给众人。”霍行远来报告最新的进展。
“嗯。”霍破城答应了一声,心不在焉。
药香始终是个权宜之计,缓得了一时,却不能根除,而不能根除,则军心不稳,倒时就算能翻过刹寒峰,怕也是一场必败的出击。
“将军觉得杜庸的话有几分可信?”霍行远禀报完了进展并未离开,突然问。
“巫毒的盒子就在此,你说呢?”他看到霍行远就又些想起他今日的行为,几乎让洛薰被活活烧死了,不免有些恼怒。
“这个……属下对巫毒知之甚少,所以无从判断。但属下觉得,将军似乎对那个盒子知之甚多。”
“你是想说,就因为你知之甚少,所以才那么轻易就相信了杜庸的话?”霍破城还是忍不住透出了一丝怒气。
霍行远怎么能听不出,“将军恕罪,属下当时也是情势所逼,属下一想到洛薰是韩无涯的人,而韩无涯又怎么会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潜伏在将军身边,而如果她是个巫女,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所以属下才……”
“好了。”霍破城摆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正因为霍行远说的不无道理,她心中才更觉烦躁,“这件事现在先不要提了,”霍破城说。“现在最重要的找到破解巫毒的方法,否则,大军怕是要葬送在这座刹寒峰前了。”
“是。但是这巫毒要如何破解呢?将军可有头绪?”
“西疆巫毒的破解之法向来神秘,除非是巫女或者巫师。否则根本不可能根除。”
“可是此距西疆千里迢迢,就算去那里找到了巫女和巫师怕是也来不及了。”霍行远沮丧地说。
“去西疆自是不可能,但巫女和巫师却不是只有西疆才有。”霍破城若有所思。
“将军的意思是?”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属下不明白。”
“明日你自会明白。”霍破城说完起身走了,留霍行远一个人在中军帐中发愣。
洛薰分发完白绫已是日落西斜,虽然巫女的名声已正,但很多人见到她还是充满了冷漠和敌意,好像这瘟疫是她带来的似的。有的人还把白绫当着她的面扔在了地上,又再踩上两脚,然后疯了似的大笑。让她不要再假惺惺了。她还没什么,陪她分发白绫的小厮险些跟人动了手,还是她拉住了他。
但洛薰也因而知道,就算已经证明了杜庸才是下毒的罪魁祸首,她不用一点药材熏制白绫。以及可以遁形的事情还是传开了,所以就算她没下过巫毒,在他们心中却已经如巫女一样神秘可怕了。
人心果然是最古怪的东西,有着最肥沃的土地,只要中下了一点疑心和谣言的种子,几乎眨眼间就会发芽、开花。
对此,洛薰只能一笑了之。她做了她能做的,其余不受她控制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分完最后一块白绫,她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去偏帐。
一天在生死间走了一遭,又遭人误解,她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低着头缓缓而行,直到撞上了什么东西才突然惊醒过来。
抬起头,她看到了霍破城。
“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他冲这她露出一丝笑容,但她看得出来,他跟她一样疲惫。
她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好像是晚饭时间了,她还得伺候他用餐呢,“我这就去辎重营取饭。”她转身要走,被他一把拉住,“我不饿,陪我走走吧。”
“呃?”她立刻意识到他是有话要问她了,一阵心慌。她已经猜到了他要问她什么,无非是关于无踪无迹的药香,关于奇门异术的遁形,她突然觉得好累,她已经厌倦了跟他说一个又一个谎言了,可她要是跟他说了实话……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觉得药香能延缓病发吗?”
没想到他一开口问得是这个,洛薰突然一阵轻松。
“说不好,但症状既然与之前的相同,或许有效。”
“能延缓多久?”
“多则三五日,少则几个时辰,现在还看不出,但至少从分发完白绫后,还没有人病发。”
“很好。”他点点头,“既然这样,恐怕今晚还要再辛苦你一下了。再多熏制一些白绫,以备不时之需。”
“不时之需?”
“对,因为我们要离开一段时间。”
“我们?去哪里?去多久?”她有点发愣,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这个一军之帅又要去哪里啊?而且,为什么说是他们,难道她也要去?
“是,就你跟我两个人,去刹寒峰,”他看着她,“至于离开多久不好说,得看什么时候找到我们要找的人。”一抹忧虑之色掠过他的眉头。
“我们要找什么?”
“巫女。”他说,“能解巫毒的巫女”
“刹寒峰上有巫女?”她这才反应过来。
“不错,父王当年攻打宁国的时候,途径刹寒峰,就曾在这里见过一位巫女,也是全身着黑,黑纱蒙面,后来他得胜回朝,偶然跟我说起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