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破城在木屋周围转了好几圈,边转边叫着洛薰的名字,但是毫无回应。
刚才远远地看木屋即无窗子也无门,就像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匣子,走到近前才发现,木屋其实是有窗也有门的,只是被那些藤蔓爬了一层又一层,完全遮盖了起来。他试图将窗户上密布的藤条扒开,看看里面的情形,但是每次他拔开一片藤蔓,就立刻有更多的藤蔓覆盖过来,将窗户遮掩地更密实。
他试了几次,只好放弃。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好来硬的了,虽然不想惹恼了屋中的人,但这样拖延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霍破城掏出了火镰,不慌不忙地开始打火,就不信这些藤蔓再坚韧,还能敌得过火烧。
火打着了,他随手拉过一条藤蔓,将火光凑近了它的枝叶。
还隔着有段距离呢,藤蔓好像感受到了灼热,突然自动开始往回缩,蛇一样顺着他的手臂攀上去,藤茎还不住地打着颤,似乎是吓坏了样子。
害怕了?那就好。
霍破城手臂一甩,将攀上他胳膊的藤蔓甩了下来,径直往火上靠去。
黑衣女子在屋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冷冷一笑,“看来我是非出去不可了,否则,他得把这屋子都烧了。他怎么也不想想,你要是在这屋子里,他不是连你一起都烧死了吗!”摇摇头,语带蔑视,“所谓的威冥将军,原来也不过如此伎俩。”
洛薰人在榻上,也朝外看,但不大的窗户上的藤蔓把她的视线都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黑衣女子转身出了洛薰所在的屋子,走到了木屋的正门前。洛薰也想跟出去,那知道女子一挥手,门框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扇墨绿色的屏障,将洛薰牢牢地关在了里面。
洛薰几乎撞到了屏障上。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片厚实的藤蔓交错而成的障碍物,起到了门的作用。
不过只是些植物,洛薰于是用力去扯那些藤枝。想要破门而出,但藤枝远比她想象的要坚韧,不但没扯断,反而将她的手拉出了几道血痕。
她做这些的时候,黑衣女子看了她一眼,显然知道她不过是枉费功夫,并不在意,径直走到了正门前。
正门是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门,与一般的农家一样,只有一道门栓。黑衣女子将门栓轻轻一拨。门发出吱呀一声,开启的同时,门外那些密集地结成了蛛网般的藤蔓就是一颤,然后最上面的一层先动了起来,以流水之势一条条地翻卷着退开去。然后是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
阳光立刻倾泻进了屋子,而洛薰却只能在屋内,透过层层叠叠的藤蔓结成的网络的间隙看着。
“霍破城!”她用尽平生的力气大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声音立刻被那些藤蔓的枝叶阻隔了。她只看到那个女子的黑袍一闪,人已经消失了。她还听到她暗哑的声音说:“霍将军。”
火焰已经燎到了那些不停摇摆蜿蜒的藤蔓的尖端,那些墨绿的枝条蛇一样扭动着,甚至发出咝咝的声音,所以霍破城并未听到门栓开启的声音,只是余光突然察觉到几乎吞噬了这间屋子的藤蔓好像移动了起来,而且伴随着细细簌簌绞缠攀扎的声音。扭头一看。原来是遮挡住大门的那些墨绿色的藤枝突然自动退开了,露出了一道洞开的大门,紧接着,一个一身黑衣,黑纱蒙面的人走了出来。
虽然看不到面容。但看身型以及走路的样子,霍破城已经猜到了这个黑衣人就是劫走了洛薰的人,也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刹寒峰上的巫女。
但是女子开口的声音却是出乎他的意料,暗哑晦涩,好像一根铉在一根朽木上来回地锯着,听上去极为难受。
“霍将军,你可以放开我的蛇蔓了。”
人已现身,火烧藤蔓的作用也就达到了,更何况霍破城也不想惹恼巫女,把藤蔓甩到一旁,问道,“你就是刹寒峰上的巫女?是你抓走了我的人?”
“将军指得是谁?是那个被你从虎口救下的,还是那个被你仍在山中的?”黑衣女子笑着说。
霍破城一愣,随即明白了,“你见过武月?”
“见过。”黑衣女子承认地很干脆。
“她怎么样了?”
“不好,很不好。”黑纱下的头轻轻摇了摇,似是有着无尽的遗憾。
霍破城心头一凛,“什么意思?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能把她怎么样?”一抹冷笑浮上女子的面容,面纱下虽看不真切,但眼中的嘲讽却是毋庸置疑。“把她扔在山中的人是将军你,你把她扔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会不会好呢?这山中可到处都是豺狼虎豹,毒蛇猛虫,你就不怕她花儿一样的一个人被野兽吃了,连一把骨头都没剩下?”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想必也见到了那日她的所作所为,我……”
“你也是无可奈何,要救另一个,就只能放弃这个,我明白。”黑衣女子接过霍破城的话,“所以我才奇怪,将军既然已经决定了孰轻孰重,又何必还惦记她的死活。”
“她毕竟是我的义妹。”
“义妹又怎样,怎能敌得过将军的枕边人?如此自不量力,执念孤行,就算死了,也是她咎由自取,自然怪不到将军半分。”
黑衣女子极尽讥讽之能事,霍破城有些火了,但还是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洛薰在她手上已经够糟了,如果连武月也落在了她手里,以武月的脾气,不知道是不是会凶多吉少!可恨他还以为已经过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