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墨清瑜的后背已然是汗迹斑斑,妖冶的火舌吞噬肌肤的疼痛仿佛还在,细细密密刺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下意识的坐起来,抱紧了自己。
尽管她已经很是小心了,却还是惊动了守夜的春叶,“小姐,你醒了吗?”
半坐起来,春叶轻轻撩起帐子,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墨清瑜,轻叹一声,起身坐到床边,伸手将墨清瑜揽在怀里,温柔拍着她的后背,嘴里还不住的念叨,“没事的,春叶护着小姐呢!什么妖魔鬼怪咱都不怕!不怕的。”
嘴角微勾,墨清瑜自然的靠在春叶身上,傍晚的时候,徐妈妈玩笑的说了几个鬼怪故事,想必春叶是以为自己吓着了。
虽说如此,可墨清瑜心头暖暖的,伸出胳膊环住春叶,将自己往她怀里靠的更紧,转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扫过自己的手臂,思绪一瞬间停住了。
短小纤细的胳膊,宛若孩童。是啊!孩童,她现在只是一个孩童,昭和三十五年的孩童,墨清瑜。
昭和三十五年,这年的大夜皇帝还是仁宗帝,墨家正是鼎盛的时候,威武候府也是位极人臣,权贵一时,而墨清初年纪尚幼,孙峄山也还未出现,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小姐……小姐!”
春叶的面孔在眼前晃悠,将墨清瑜从前世的时光中拉回。昭和三十五年的春叶,不过十六岁的光景,正是一生最美好的年华,处处体贴关怀她,像是可亲的大姐姐一样,给她最微弱的温暖。
而如此费心照顾她的春叶,却在两个月后,被她打断了腿逐出墨府,被狠心的哥哥卖给了乡下的庄稼汉,最后不堪折磨,投井而死。
“春叶,”情深触动,墨清瑜一把抓住春叶的手,紧紧握着,面色愧愤难当,“春叶,以后你便是我最信任的人,今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春叶一愣,有些莫名的看着墨清瑜好一会儿,良久,伸手探探她的额头,眉头紧锁,“不热啊!小姐,你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说这些?”
抿抿唇,墨清瑜摇摇头,没再开口。她并非不信任春叶,而是有些事情,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承受的,这样关乎生死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没得连累了春叶!
前世她就是太过天真,看不清人心险恶,才会一步步跌入别人的陷阱,今生她有幸得以重来一次,她要费尽全部心思,守护她所有疼她爱她的人,不让他们受一丝的伤害!
墨清瑜不说话,春叶也就没有在意,拉着她要她躺下再继续睡会儿,可墨清瑜却摇头拒绝了。“快五更天了,老太太估摸着要起来了,我们早些去请安吧!”
春叶点点头,转身将蜡烛点起来,伺候墨清瑜穿衣洗漱。
银霓红细云锦广绫**上衣,青缎掐花对襟外裳,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再简单的梳了个双环髻,斜簪一只羊脂色茉莉小簪。白净的小脸脂粉未施,却格外的惹人怜爱。“咱们小姐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稍稍打扮便恍若仙子般美艳动人。
墨清瑜望着镜中的自己,淡笑不语,这身体还未张开了,何谈美艳动人,不过是春叶看着自己,怎么都是满意的罢了。若真的论美艳动人,给了她这幅容貌的人才真的是……天姿国色,美艳动人。
但是那人……墨清瑜面色稍冷,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那人那般的不知好歹,黑心黑肝!不配!不配!
一切收拾停当,墨清瑜未敢耽搁,掩饰面色,披了件白狐大氅,揣着小暖炉便出门。
刚出房门,翠屏便远远的迎了上来,笑吟吟的行礼,“小姐今儿个怎的起得这样早?要预备早膳吗?”
墨清瑜看了她一眼,微微低着头,淡淡的开口,“做了个噩梦,就睡不着了,想去伺候祖母起身。”
翠屏闻言,神色闪了闪,没说什么,一溜烟打着帘子进屋,很快又拿了把油纸伞出来,“这雪下得正猛呢!春叶一个人陪着小姐也不妥,奴婢一齐陪小姐去。”
墨清瑜冷冷看了翠屏一眼,不置可否,转身小步的往外走。
****我是某货可爱的分割线****
墨老太太杨氏,一生只有一子,便是墨清瑜的父亲墨逸阳。按说,在墨家这样的大家族里,墨老太爷自然是不会只有杨氏一个妻子,而墨老太太也的确给老太爷纳了不少的妾室,有几个妾室也确实是争脸的,生下了孩子,不过都是女儿。
墨老太爷一生,只有墨逸阳一个儿子,这偌大的家产,自然也就是身为嫡长子的墨逸阳继承。墨清瑜以前只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墨家的掌权人,却从来未细想过,为什么自己没有叔伯。
若是以前,她必然会天真的以为,是老太爷的那些妾室不争气,没能生下儿子来,可如今再世为人,许多道理她也看的通透,也能隐隐明白,这老太爷之所以只有一个儿子,只怕老太太有着不可估量的功劳!
前事没有追究的意义,可古人云,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墨清瑜从老太爷子嗣稀薄的这件事情当中,看出了两个道理。
第一,老太太是个有手段有心计的人,并且城府很深,以她现在的道行,若是想在老太太身前耍花样,无异于找死。
第二,老太太很是看重身份地位,尤其在乎嫡子嫡女,墨家的家产绝对不能落到庶子手中!
想清楚了这些,墨清瑜便明白,她若是想在这个家中立足,就要讨得老太太的欢心,更要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