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浅月挂在天边,给大地添了几分暖色.即便是有风,也因了这月色,而显得不那么寒冷.别院的门咯吱一声开了,伊人肩上荷锄闪出门来.
来到门口不远处,挖了一个小坑,将套雪将军的半截绳子埋了进去.并在上面堆砌了一个小土堆,随之又在上面插上了一块木牌,木牌上刻着”雪将军之墓”.
伊人蹲在这小土堆前,静默了一会儿,叹一口气,说道,“将你从野地里捉来,没想到却是害了你。t/若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怎么会捉你回来?”
“大嫂,真是有心了。”身后传来迟飞的声音,这声音很温和,伊人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是他。
迟飞走上前来,在这小土堆上又加了一把土,随之也在伊人旁边蹲了下来。
伊人扭过头来问到,“三爷,这么晚了过来,是找我有事吗?”
迟飞笑笑,说道,“只是睡不着觉,随便逛逛。”说完,见伊人只是看着自己,又说道,“没想到睡不着觉的人不止我一人。”
伊人也笑了,说道,“雪将军没了,徒留着这绳套也有些伤感,所以趁着月色,将它埋了。”
“雪将军没了,你也别太难过,今年开春,这荒草地里,还会蹦出许多的小仓鼠来,到时候,给你多捉几只。”迟飞说道。
“不用了,大爷说了,到时候去边疆给我捉一筐子的雪将军,让我组建一支仓鼠队。”伊人忙推却道。
“哦。”迟飞的声音有一些落寞,说道,“大哥,对你真的是用心。”
迟飞这话说完,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中,四周都安静的很。
伊人正欲起身离开时,迟飞又问道,“听说你爷爷曾是皇上的首席御医,想必那医术是相当了得吧。”
听了迟飞的话,伊人笑了,说道,“医术有多高明,我不知道,但是这个老头脾气很好,不会挣钱,若那病人向他哭诉,家里如何贫穷,就会一文不取,反而再送那人几幅草药。为了这事,我娘总是会在家发脾气。”
“真是一个有趣的老头。”迟飞感叹道。
“我也觉得他是一个有趣的老头,可是,他在我五岁时,就过世了。”说道这里,伊人有些感伤起来。
“唉。”迟飞不知该说点什么,就陪着伊人叹了一口气。
两人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这样的静默,让二人皆觉得有些尴尬。伊人率先站起身来,说道,“天太晚了,三爷还是赶快回去吧。”
迟飞也站起身来,看看头顶的天,说道,“是很晚了。”
两人都转过身来,却看见不远处,迟翔正背着月光站着。
伊人怯怯地叫了一声,“大爷。”便一步一步朝他那边挪了过去。不知为何,伊人觉得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什么事,站在迟翔身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迟飞走过来,说道,“出来转转,碰巧碰到大嫂,就多聊了几句。”
迟翔看着迟飞,说道,“真是好巧。”
这言语中的揶揄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迟飞自我解嘲,笑笑,也不再多言,看了伊人一眼,就朝着正院走去。
迟飞走了,伊人小心翼翼地站在迟翔面前,轻轻问到,“大爷,您来很久了?”
迟翔不语,只是看着伊人。
伊人见状,只当他是生气了,连忙说道,“我们就是坐在一块说说话,没干什么坏事。”
迟翔一本正经地问道,“坏事,什么样的事是坏事?”
伊人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就是,就是,做一些勾三搭四的,见不得人的事情。”
迟翔本来板着的脸,看到伊人的着急样,又听到了伊人一奇葩解释,终于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伊人一见迟翔笑了,也跟着笑了,问道,“大爷,你不生气了,是吗?”
迟翔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问道,“真的怕我生气吗?”伊人点点头。
迟翔又说道:”刚刚和迟飞讲什么呢,讲的这么开心?"
伊人道,"我告诉三爷,你要给我组建一支小小仓鼠队呢."
迟翔又笑了,说道,"这话还记得这么清楚呢?"
伊人马上问到,"不会是不作数吧."
迟翔伸出手来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当然作数."
伊人听了,高兴地一把抱住迟像,说道,"大爷真好.”
迟翔也伸手楼住了她,两人就这样,良久地相互依偎着。
夜渐渐深了,迟翔才拥着伊人进屋子。
自从海棠将仓鼠肉端上桌后,其在府中境遇一日不如一日.往日里和她亲好的莺儿和雀儿,也慢慢和她断了往来.在夫人和老元帅面前,也讨不到好颜色.亏得肚子里还怀有大爷的孩子,下人们还给她留几分薄面,在吃穿用度方面,并不敢苛刻.
大奶奶伊人本就性子随和,下人都喜欢,但是大奶奶性子也淡,即便有人刻意讨好,也终究是淡淡的,故而,伊人所处的别院依旧是冷清的很.
这日,太阳正好,伊人、新月和娥眉主仆三人在府中的花园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做着一些阵线活。伊人的手实在是不巧,作的针线活阵脚不平就罢了,模样也是惨不忍睹。为此,不知被新月、娥眉嘲笑了多少回。
这回,伊人绣的是一个小小的荷包,伊人绣的很认真,只是埋头一个劲儿地绣,见新月伊人这么认真,凑上前去看,不紧叹道,“大奶奶阵线活有长进了哦,这狗绣的海蛮像的。”
伊人本来绣的挺起劲的,听新月这么一说,顿时皱了眉头,嗔怪道,“这哪里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