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深深吸了一口气,皱了皱鼻子,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才能不打击他。
“你是不习惯一个人住?”她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
“你是觉得我长得像沧月?”
狐狐慢慢打量着她,过了良久才回道,“你和她好像不一样。”
本来就不一样好不好?潇潇撇了撇嘴巴,“那你干嘛非要跟我住一起?”
狐狐注视着她的脸,又慢吞吞的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小扇子,挡着半边脸,“因为——顺眼!”
就这个理由?可是,她看他不怎么顺眼耶!
大冬天的外加暴雨,他居然拿把小扇子出来玩,别以为挡着脸,她就看不到他笑得怪里怪气的,笨狐狸!
“我觉得你顺眼,我就喜欢跟你住!”狐狐说着,就伸了手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所以,我决定留你住在这里。”说的还好像,他多么大发慈悲似的。
潇潇浑身一阵恶寒,她拼命把手抽出来。
“我还是喜欢和我的舍友住在一起。”就算天天看那些海报,听那些八卦,也比和妖怪住好!关键是,这还是一只性情不定,风华绝代的大妖怪。那就更危险了!
狐狐轻笑,“看吧,和他们也是住,和我也是一样的!”
这个压根就不是一个概念好不好……不过,潇潇猛然想到了,如果住在这里的话,唯一的好处恐怕就是能省下那一千两百块的宿舍费,而且有一个自己单独的卧室。
“你不管我了,要是有人来骗我怎么办?”狐狐瞬间又露出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眼巴巴的看着她,“我对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反穿的妖怪还是挺可怜的……一千多年巨大的差异变化他肯定接受不了,就这样子抛弃他的确是很不道德哎。
潇潇又犹豫了——
于是,本来是好端端的庆祝会变成了协议会。
月色光束下,潇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容颜纯净,笑容妖娆的长发少年。
包吃包住,专车接送,也不用做什么事,只是住一起,平时再多提点他一下应该注意的事项,好像还蛮轻松的耶。
“成交!”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漏进来,斜斜的打在餐桌上,潇潇就醒了过来。趴在对面的狐狸好像还在沉睡中,枕着胳膊就那样安静无邪的睡着。
他们竟然在这里睡着了?
潇潇起身,慢慢踱到窗前,外面的天空已然放晴,湛蓝深邃,很漂亮。
江水轻轻的拍打着沿岸,发出微小的水声。
远边天际,偶尔可以听到爆竹声响,一恍惚,她就看到趴着的狐狐揉着眼睛,用胳膊拄着下巴醒了,“怎么有很奇怪的声音?”他看看她,歪过脑袋问道。
“新年,放爆竹很正常——”潇潇静了会,低声说道。
“我不喜欢这个声音。”狐狐突然起身,奇怪的扔下了一句话,就打开门跑了出去。
他刚刚的神色不太好,和那天夜里从房间奔到后院桂花林如出一撤!
潇潇顿时有些小担忧,也跟着他的背影跑了出去。
院子里散发着闷闷的泥土潮湿的气息,檐角还在细细的滴着未干的水珠,她顺着院子扫了一圈,看到假山那边有个白色的背影蹲在水池边。
池水很深,应该是昨天暴雨所致,里面空荡荡的,除了水一无所有。
“我还记得她那个时候的样子,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特别漂亮。她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极了,说话的声音很柔,我也喜欢她的——”狐狐垂着眸,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潇潇仔细的听着,以为他在讲自己的初恋。
“可是……她突然就不要我了,竟然嫁给了一个罪大恶极的魔头当妃子。每日对他承颜欢笑,对我却日渐冰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她穿着鲜红的衣裳和那个魔头行大礼的一天!”说到这里,已经是愤然起来,“她,央求他,逐我出宫——”
声音明显的在微微颤抖。
潇潇看着他那样晦涩幽暗的眼底,心底一沉,轻轻拍着他的背,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本就不了解他的过去。
既然无从了解,又从何而起的安慰!
“那些士兵都拿着长矛,拼命的追赶着我,只为把我逐出夏殃宫。我看到她始终没有看我一眼,我是那么的多余!”池水平静,如同他的眼睛,只是一潭死水,无半点波痕。
可能是那些欢喜的爆竹声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潇潇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长发,“别再想了,已经都过去了。”
他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她,“母后抛弃了我!”
那个人是他的妈妈?原来狐狐是个拖油瓶啊,他老妈嫁给一个有钱有势的宫主,就不喜欢这个拖油瓶了,狐狐真的是好可怜。摸摸——
就像自己老妈有了弟弟小呆不喜欢自己一样,她最有深切体会了!
“幸亏遇见了沧月,即使她心里从来就没有我。”狐狐又慢吞吞补充了一句,眼底的阴霾更深了。
又是沧月——
潇潇注意到了,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很在意那个沧月,“既然喜欢,干嘛不去争取?”
他呆了一下,讶异的转过脸来看她,“我只是想要她能够开心就行了,不管她心里到底有谁,和谁在一起!”
笨蛋狐狸——潇潇忍不住在心底骂他。
哪有这样子追女孩子的,古今中外,女生大都喜欢男生主动一点好不好?!
“如果我早知道,易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