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到大白山风管委员会,何芷晴显得很平静。对于仕途,她本来就不是很热衷,只是既然走上了这一条路,也断没有中途退缩之理。不主动兜揽事情,但也不消极懈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是她的态度,凡事顺其自然,不必强求。
方玉麟去找他爸爸方守瑜理论,何芷晴曾经阻止过,可是她拗不过方玉麟火爆的脾性,只得由着她去,但何芷晴绝没有想到方家会因她而起波澜,而方玉麟也因过于紧张她而引起家人的怀疑。就像一艘行驶在大洋中的船只,她们的面前暗礁遍布,一张大网正撒向她们,而她们却兀自不觉。
这些天方玉麟火很大。事务所事情很多,而助手pete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这时辞职出国去了。柳主任新派给她的这个实习律师肖筱貌似还没有上道,小姑娘才从政法大学毕业,理论倒是一套一套,可没有实战经验,出外应酬什么的显得有些拘谨放不开。说是助理,倒不如说是徒弟恰当一些,很多事,都得方玉麟这个老师手把手地教。
这不,社会经验欠缺的肖筱把一宗刑事案卷交给当事人家属查阅,当事人家属趁肖筱不注意的时候用微型摄像机私自摄拍了一份,在证人作证时,当事人家属根据他们了解的案卷情况作了虚假证明。检察机关认为肖筱有涉嫌泄露国家机密的嫌疑对她提起了公诉。
好在整个事情方玉麟并不知情,不然她也会牵涉其中。只是,助理出了事,她这个老师也难辞其咎。本来,方玉麟在肖筱来实习的第一天就郑重告诫过她,不能随意把案卷材料给当事人家属看。
当时肖筱还反驳她,说法律并没有规定当事人家属不可以阅读案卷,法律没有规定,律师就有权决定当事人家属是否可以阅读案卷。
“你自己把握好度,你看一下这个案卷。”方玉麟不想和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辩论,血淋淋的事实就是明证。方玉麟扔给肖筱一叠文件,那是不久以前国内有个律师在处理一起涉外经济案件中因为不小心把案卷遗留在当事人家属那里,当事人家属私自复印了一份,而这个律师因此被控故意泄露国家秘密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肖筱看完案卷,脸都绿了。
“所以说凡事谨慎,小心。”方玉麟叮嘱这个不谙复杂世事的小姑娘。
“嗯,唔。谢谢方姐。”肖筱鸡啄米似的点头。呵呵,方姐,不就大了个两三岁么,怎么感觉这个称呼把自己叫老了似的,就像菜市场卖菜的小贩称呼前来买菜的大妈似的。有那么老么,方玉麟自嘲了一把。不过,这叫人家怎么称呼呢,叫方律师,似乎有些疏远,叫方老师,感觉挺别扭,直接叫名字,也不太恰当,方姐就方姐吧。
既然都当人家姐了,这下小姑娘犯事了,人还拘留着的,方玉麟怎么会坐视不理呢!于是,方玉麟心急火燎地赶到有关部门为肖筱办了保释。
肖筱被拘留了两天,人憔悴了不少,本来水灵灵的姑娘一下子蔫了。这让方玉麟想起“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肖筱此刻的样子就是最好的写照,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着,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在所里没有睡好。一个才出校门的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发生了这样的事,又怎么睡得好呢。
谁都经历过成长的过程,只是这代价对肖筱来说太大了点。
肖筱一见到方玉麟,就猛地扑过来将她抱住,头埋在方姐的怀里,情不自禁呜咽出声:“方姐,我以为我在牢里出不来了,我好怕……”
“诶,诶,这个……”被一个女人靠山似的这样抱住,方玉麟有些发懵,除了和心爱的晴晴这样抱过,她还没有抱过其他女人也没有被其他女人这样抱过。方玉麟直了直身,手臂僵硬地放在肖筱的背部,很明显,怀中的这个女人需要安慰,“肖筱,你别怕,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坐牢的。”
“我就知道方姐你会救我出去的。”肖筱仰起梨花带雨的脸。
“当然”方玉麟轻轻推开肖筱,她实在是不习惯和其他女人如此亲密。“你现在只是保释,最后还得等待法院判定。不过,你放心,应该没事的。”
“我们该怎么做?”肖筱问。
“目前,我们应该从那则案卷入手,保密局判定那是国家机密,要推翻他们的结论很难。虽然在检察机关的保密规定中被规定为机密级国家秘密,但当案件进入审判阶段后,审判机关没有将检察机关随案移送的证据材料规定为国家秘密。你不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也不属于检察机关保密规定中所指的国家秘密知悉人员。从这点入手,我有足够把握洗脱你的嫌疑。”方玉麟安慰肖筱。
“诶,给你添麻烦了。都怪我不小心,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当事人家属查阅案卷,哪知他们还悄悄拍摄了!”肖筱责怪自己。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可不能再把自己弄到拘留所了,这次有我在,下次,谁帮你啊?”方玉麟摸摸肖筱的头,带一丝嗔怪。年轻人允许犯错,但这样的错误,可不能再犯了。作为一名律师,心软是大忌。
“下午,你陪我到检察院去调阅一份案卷。”肖筱的这桩案件还没了,方玉麟又接到一起案件。当事人涉嫌殴打一个在酒吧领舞的女子孟菲,孟菲还在医院住院,当事人蒋曾被羁押在看守所。蒋曾的母亲蔡婆委托方玉麟替他儿子辩护,蔡婆说蒋曾只是推了孟菲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