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皇上服用仙丹用量猛增,所以丹炉日日夜夜不停工作,里面的炉灰竟然积了半尺多厚。
苏杏璇小心翼翼地用小铲将那些凝固的炉灰铲下来,又用豆油将炉子里里外外全抛光。
本来,这些炉灰是可以直接拿去做花肥的,可是今天收花肥的公公才走,要明天才来了,苏杏璇只好将炉灰铺在盘子里,用抹布盖上,放置在角落里,就这样,她劳累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半夜,苏杏璇发现炉灰盘子不知什么时候掀起来一角儿,她忙给盖好,怕夜风袭来将炉灰吹满地。
突然,有那么几点闪烁的星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些光斑是来自于黑漆漆的炉灰盘子中,苏杏璇用毛笔头儿拨弄那些地方,发现里面是一粒粒芝麻大小的紫色晶渣。
“奇怪,炼药的灰里怎么会有这种质地的原材料。”
苏杏璇深谙制药之道,制丹,无非就是加注铅汞。
汞这个东西,蒸腾氧化过程中,能产生曼妙的蒸汽和神秘的颜色,也能及时修复烈性药在五脏六腑中留下的创口,猛一看上去,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是,一旦长期服用,就会对人的器官和血液、大脑产生不可逆的损坏,比如血液完全凝固成膏体。
但是,众所周知,汞在氧化的过程中,多半是要变成红色,而不会像这个晶莹如泪。
苏杏璇又将颗粒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奇异的杏仁油味窜入她的鼻息之中。
突然苏杏璇觉得,这座丹房似乎隐藏着更加神秘不可测的东西。
……
宫外的轿辇,如南飞的雁字,缓慢有序地移来皇宫前。
下来的都是贵客,或是位极六部九卿,或是谁家子弟近亲,比的是玉佩服冠,拼的是仆从多寡。
这样的场面,恐怕只有皇帝大婚时才能见上一见了。
队列中也有几位年轻公子,显然,这才是今天的最佳男主角,他们一会儿就要去和后宫的公主们配对联谊。
大殿之中,镶金的丝绦两两相结,绢子扎成的蝴蝶在微风的吹动下翩翩起舞,这场大会的主题已经十分明显。
苏杏璇随着一些宫女提着装满鲜果的篮子步入正殿,对于座上客们来说,她们全都是如同那些瓷瓶、花鸟一样,只是装点和摆设,至于谁的脸上有颗痦子,谁的眼睛大谁的眼睛小谁的小嘴红艳艳,是绝对没有人去注意的。
不过,这群宫女中有个女子,可是被着重做了记号,一会儿,她就会变成狮子嘴里抢的那个球,一场好戏正待出演。
在宾客身后站着的随从中,有那么几个,互相侧目交换了一下颜色,这些就是淮化侯安排在这场大会之间的砝码。
公主们,三三两两盛装入场,花开正艳,自有蜂蝶来吸,总有那么量三对儿成了正果,相视一笑,就算是定了终身。
璟泗帝哈哈大笑,不甚欢愉,他觉得今天这个大会没白开,自己的家族好像更加富有,更加广大了。
不一会儿,一位来自北地的王爷站起来深施一礼,对皇上道:“吾皇万岁,容臣提个小小的要求可以么?”
“老王爷,请讲!”
“闻说咱们皇城的女子腰肢细如柳,面容俏丽无双,那我们北地有一种舞蹈,叫好汉娶娇妻,就是一男一女,模拟大婚时候的场景,可有意思了,皇上有没有兴致观赏一番?”
璟泗帝明显喝酒过量,兴奋地像个小孩子,连拍巴掌连叫好:“好好,南北差异大,朕就要看看这个舞蹈是个什么好玩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