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环念音起身往皎月殿外走,落央这小妮子,往日都是一大早就跑来了,在这皎月殿中早膳午膳皆是一块蹭,今日午膳时间都过了,还不见她出现。t/环念音想了想,预备出去寻了看。
还没出皎月殿的门就遇到一脸欢快的而来的墨笛夕,手里头还抱着件月牙白的袍子,“念音姐姐,嘿嘿”。
环念音笑着回应。看到那件月牙白的袍子时,却有些暗神。
十日前,在雾药殿中别了西?笳,环念音又往墨云殿去了一遭。想着在墨影阁叨扰了半月有余,如今醒了该是去向墨义垠、叶泊月问个安才是。不想却在墨云殿后院中见了叶泊月同墨笛夕正在给墨义垠和墨隔玉裁剪制作衣袍。见环念音去了,叶泊月就拉着她亲切的说起了嫁衣的事。
自伤后醒来,环念音就一直处在迷糊发懵的状态。总觉得那夜应下墨隔玉要嫁给他不过是绯桃阵前的梦一场。哪怕皎月殿屋中自己刚醒来时墨隔玉一遍又一遍的追问,也没能叫她觉得这场梦原是场真实的梦。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的措手不及,毫无预兆。更何况后来,环念音又纠结起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否是对的!毕竟这许久以来刻意回避着墨隔玉,刻意对他恶语相向也都是因着自己这身体……
环念音看着墨笛夕手中抱着的月牙白锦袍,心神越走越远。
此番墨影阁一行,一待又是一个多月。醒来后的这十多日,日子过得如流水般快而无影。
期间,收到一封西?笳抵达平亲王府的信函,嘻嘻哈哈的说了些有的没的,倒是正经的在信的末尾提醒环念音要记得说过的快意江湖一事。
再有就是九环门的那五位哥哥也来了回信函,纸上笔迹乱七八糟,看上去几乎是一人写了一段话来凑满整张纸的。只是这信函,与其说是给环念音的倒不如说是给墨隔玉的。说环念音西荣城**袭一事疑云重重头绪万千,此时做不得急,需慢慢查来云云。又说是环念音既要他墨影阁的人了,多在他墨影阁住些时日想来也无妨,他们要忙着查案,无暇顾及环念音的安危,要她就待在墨影阁,这样还较为安全稳妥些。还说这意思也是门主的意思。
如此一来,倒似正合了墨隔玉的意,环念音却万分怅然起来,大有被哥哥们抛弃之感。
哥哥们信函来后的第二日,墨隔玉也动身离了墨影阁,说是去日月谷寻日月老人。这日月老人环念音先前听好几人提过,恰是墨隔玉修习那什么破蛊冰经的师父。墨隔玉这一番跋山涉水去那千里之外的日月谷恐是又是为了自己罢!
“念音姐姐?”墨笛夕眨着眼,将走神的环念音看了良久,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叫道。
“念音姐姐,你跟夕儿一起去哥哥的青竹殿罢!给哥哥的衣服做好了,我们这就给他送过去!”墨笛夕见环念音回过神,接着道。
“你哥哥他,回来了?”环念音问。
墨笛夕挽上环念音的手,边往外走边道:“还不曾,不过呀,这也过了七八日了,哥哥记挂着念音姐姐肯定会赶着回来的,大概也就在这两日罢!”
“哦!”环念音点头。“笛夕,那日你哥哥穿那件袖边绣了青竹的袍子也是你做的罢?难道,墨叔叔同墨隔玉的衣物都是月姨同笛夕一针一线做出来的么?”环念音有些感叹,缝制衣服事小,此间情意事大!
“不是啦,念音姐姐。阁中事务忙,娘亲哪有这么多闲工夫做衣裳,是最近娘亲在教我习学针线女工,就顺便给爹爹和哥哥做上两件袍子!念音姐姐,还有你的哦,在娘亲那里,就快做好了”。
“还有我的?”环念音一时动容,不知说什么好。
“恩,是呀!”出了皎月殿往青竹殿去时墨笛夕又接着道:“念音姐姐你还没去过哥哥住的那屋罢?”
“墨隔玉住的那屋?他住的那屋我,我去了做什么?”听墨笛夕这样一说,环念音停住脚步,有些不愿往青竹殿去。
“走啦,念音姐姐,哥哥住那屋,嘿嘿,你去了看看,定会欢喜的!”墨笛夕不由分说的扯着一连惴惴的环念音就快速的往前走。
绕过院中的几片青竹丛,墨笛夕一路牵着环念音来到主屋前头。主屋檐下置了一张竹桌并几张竹椅,崭新的样子。
墨笛夕放开环念音的手,待推开了门,又拉上环念音跨进屋去。
屋子较大,很干净,淡淡的青竹香飘着,用青竹片制的屏风隔成了好几间。
对着屋门这处摆了张较大些的圆桌及数只圆凳,靠里侧些是一排茶座……这屋里头的桌椅板凳凡是木头制的东西,皆由上好的乌红木制成。
左手边是玉石帘子隔着的寝屋,右手边……似是书房,隔间的屏风有些高,看不清内里,只自隔门处望去望见了一张书案。
窗户开着,吹进来的风吹得书房有什么撞着屋壁轻声作响。
墨笛夕放了衣物,从寝间走了出来,嘻嘻笑着,推着环念音就往书房那边去。
越过隔门,清新的书墨香飘来。甫一抬头,便愣愣的不能动弹。轻轻地走至书案前,定定的站着,怔怔的颤起了唇际。
屋门被关上,外头响起落央同墨笛夕低低笑着双双跑开的声音。
书房内,挂满一室的丹青画像,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着。
画上女子,蹙眉、嬉笑、瞪眼、回眸,迎风奔跑拟或是清泪满面……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这眉眼,这身姿不是自己,那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