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李家的邀约对关平和云英来说都觉得可有可无,没想到回家当闲话那么一说,贾氏不但严厉地要求关平早日赴宴,还给两人强灌了一堆赴宴的礼仪。
云英听了一半就觉得头大如斗,忙找了借口道:“婆婆,关平哥去李府那是有同窗叙旧,我不过是去见见在别人家做丫鬟的姐妹,学这些也没用,不如我去一趟镇上请刘大叔帮忙先给关平哥寻摸个书童回来。”
“你当书童是那么好寻摸的么?说有就有?”贾氏相貌本就稍显严厉,总是让云英想起前世初中时期被人称作“灭绝师太”的班主任,只要贾氏一瞪眼,云英心里就不自觉地发憷,默默退后了半步,恭顺回道:
“要是镇上没有,我打算请刘大叔帮我上县城找找,估计会耽搁些时候。”
珍味居的两位掌柜无形中已经成为云英做事的借口,她其实是打算亲自去一趟岐山那边的边城,但要一日往返基本不可能;以前她就曾经用这样的借口出去过两次,贾氏比较信任珍味居掌柜的为人,也就听之任之。
这次也不例外,贾氏闻言不过皱了皱眉,“云英你如今可不是以前的黄毛丫头了,这抛头露面的事……”这抛头露面的事情本不该云英来做,然而关家唯一的男丁关平哪里有时间和精力来做这些杂事?说到一半,贾氏便叹了一口气改了口:
“算了,待你十五岁及笄后万不可再抛头露面给平儿惹来闲言碎语。”说到这儿,贾氏眼神瞟向了缩在门外面蹑手蹑脚准备躲开的曼儿,沉声咳嗽了一声道:“曼儿你往哪去?你六姐不学规矩你来给我好好听着。”
被抓个正着的曼儿顿时满脸苦相,只能眼睁睁看着云英对她做了个“你受苦了”的表情然后大步离开,嘟着嘴对云英回了句无声的“六姐,记得回来给我带好吃的”,这才转身蹭向贾氏和关平所在的正门,小小的身子一扭一扭分外可爱。
“娘。曼儿还是小姑娘,记这些规矩干什么?”关平是看着远根和曼儿长大,对他来说,他们两个就像他的亲弟妹一样。他还舍不得十来岁长得像个小仙女的曼儿露出那副苦样子。
“不小了,当年你娘我四岁就开始学这些规矩,像她这般大的时候都能帮你外婆主持中馈应付家中来客了。云英是学不会这些东西了,不能耽搁了曼儿。”贾氏眼神悠远,想到了未嫁前府上每日人来人往的场景,也想起了娘家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热闹时刻;收回心神再看姿容不凡的曼儿,微微点头,她相信,只要好好培养,几年后的曼儿不会输于任何的大家小姐风范。如此一来,有她帮手,也算对得起为这个家付出许多的云英了。
自以为帮着云英考虑良多的贾氏不知道的是,曼儿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学这些劳什子的规矩,曼儿其实更喜欢拴着围裙绕着炉灶做自己喜欢的食物。不过曼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要应付的,她心里都懂。
出了房门往西山走,西山外围的荨麻依旧,村里人能混个温饱竟然就真的没人试着来打探西山,这也让云英的秘密基地至今依旧保有。
因为人手有限的关系,就算乔全探出了还有几片山坳能够开荒种地也没能尝试;加上云英看了人家立夏留下的地契后还真不好意思厚脸皮理所当然地去开发别人的私产。
“云英。你怎么上山了?”乔全正在地里查看即将收成的玉米,刚出来便见着云英大步上了山,下意识望了望山上,问出了声。
“全叔你在啊?”云英尴尬地笑了笑,她没想到正好碰见乔全,好在经过几年的磨合。乔全算是她身边最信任的大将了,这份信任甚至超过了贾氏和关平。
至少,岐山别庄的事情乔全知道,贾氏母子却不知道。倒不是云英有意隐瞒,而是云英都还不知道立夏留岐山的地契给她是什么意思?要是被别人知道侵占了去。她岂不是大大辜负了离叔和震叔的一番托付。
想到这儿,云英到现在都不明白岐山别庄的主人怎么那么大大咧咧就相信她一个陌生人。不但留了地契房契,同时被留在岐山别庄的还有一家子的卖身契。
这一家子姓胡。云英叫四十来岁的家主胡伯,另外便是两夫妻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胡一二十多岁、二儿子胡二十八九岁。除了瘸腿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胡伯,娘仨都是聋哑人,只知道出力气。望月谷中要不是有这一家子,云英可不敢耕种那些作物,饶是如此,抢种抢收的时候她还是带了乔全上去帮忙。
“全叔,回去可别说见过我啊。”不是一次两次的配合,云英吩咐得很随意,乔全也应得干脆。
山谷里,胡婶正拿了篮子挑了两个嫩玉米,见着云英前来上前,擦擦手,上前就是一阵比划。
面对真正的聋哑人,云英很是庆幸最先遇上的是立夏那厮,否则还真是拿胡婶娘仨没办法。
胡婶见着和云英沟通不良,干脆不管了,直接拉着云英就往别庄走。
“胡婶,我不……”不想进人家的私人地方。云英这四年来只从岐山别庄下山过一次,那次因为疑虑太多,又不知道所谓的回回街中人究竟会不会认账,根本就没仔细看别庄里的情况。
后来,她见了回回街的中人,又想着胡伯毕竟是别庄正港的下人,便顺顺当当做起了甩手掌柜,只是每季栽种和收获的时候上来看看,顺便为后花园的那些可怜没人管理的花草施施肥、浇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