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光是听胡蝶小姑娘那一连串什么一试二试三试都觉得头晕,乔家两兄弟考不考得上还是两说,这上京的银钱怕不是个小数目,当下啧啧嘴不再提起这茬。
他们这边没再提起上京赶考一事,百家集李府里头,贾氏和关平却是正为这事发愁。
上次关平从李家村狼狈归家,就连贾氏都没问出来他是被谁打得那么厉害。关在院子里潜心温书个把月,伤势渐好,人瘦了一圈,面上多了一些沉郁之色,倒是更显得风采卓然、那股子诗人郁郁气质让终于得以进入院门的李银凤几乎看呆了去。
关平从李家村回来后因为伤得太重,贾氏让李银凤看了一次他包成猪头式样的头部就直接以养伤为名拒绝她的探望,这倒是更激得李银凤每日里亲手炖了营养的汤水捧着送过来,只顾着怎么讨好贾氏和关平,就连最得她宠爱的贴身丫鬟乔远慧的事情也不甚上心。
“关公子,你已经大好了?”李银凤稍显小的眼睛亮得惊人,柔得滴水,眼神恨不得黏在关平的身上,贾氏那么大个人被她完全忽视。
任谁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都会不自在,关平也不例外。只是,李银凤这样的眼神和云英看他的眼神比起来,李银凤这种糅合了崇拜、爱慕的眼神让他感觉良好;而云英看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热切,更没有爱慕。偏偏人就是这么犯贱,李银凤越是露出喜欢他的神情,他就越是心里发慌,很想现在就抓住云英问一声:难道你这么几年就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贾氏作为过来人在一边看着如何不知道李银凤的小女儿心思,无奈自己儿子好像心不在焉,浑然忘了这些日子的嘱咐,当下轻咳了一声接过李银凤的话头:“多谢李小姐挂心,平儿的身体已无大碍,多亏了李小姐这些日子的精心照拂。花费了多少银钱还望李小姐明言,总不好让李小姐破费。”
李银凤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贾氏,厚厚的粉也没盖住皮肤的发红,羞得娇嗔了一句:“伯母。不是都说了直呼我名字便成吗?”
“银凤,那关伯母就托大了。”贾氏倒也没客气,瞧李银凤对自家儿子芳心暗许的模样,这媳妇应该是跑不了的了;要是以贾氏以前的身份,出生地主家庭的庶女她还真看不上,可过了这么些年苦日子,李府这样的富贵人家对关平日后的前程帮助颇大,李银凤倒是比那些空有官衔没有钱财的官家小姐好了许多;而且,待得今后关平有所成就时,李银凤的出身注定不会阻碍关平娶平妻或是多纳几个妾侍。
想通了此节。贾氏直接打发了关平去书房待着,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李银凤身后眼生的丫鬟。
“伯母是有话要和我说?”李银凤收回痴痴跟在关平背影后的眼神,发现了贾氏的暗示,挥手让身后新挑的两个丫鬟去门外等着,“这两个丫鬟是刚从朝日城府里调过来的。没什么眼色,伯母要是觉得不喜欢直说便是,回头我就换了她们。”
“你原来的那个丫鬟呢?就是乔家的那个。”贾氏也正觉得奇怪,乔远慧那丫头长相还不差,以后跟着李银凤做陪房的话,也能稍微缓解下儿子念书的辛劳。算是弥补下她辛苦调/教出来的曼儿。
“她啊?”李银凤不屑地嗤了一声,“她犯了点小错。被长海送到边城配给那边车马行的掌柜做妾室了。”
“这样啊。”贾氏只是微微有些可惜,但也没过多追问,大户人家的丫鬟,主人家想给你安什么错处没有,根本就无需太多借口。
“伯母不让丫鬟在场,是想吩咐我什么吗?但说无妨。”李银凤不清楚贾氏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更不知道贾氏从根骨里看不上她这个土地主家庶女;相反,李银凤还觉得自己处处彰显了富贵之家的大气,想必今后能够随意左右贾氏母子。
“既然这样,那伯母也就有话直说了。”眼看着年关将近,珍味居的刘大掌柜几乎不再上门。聪明如贾氏自然知道他们说不定探得了秘方的真正归属;这么一来,关平开年后上京的银两虽然还有,但要是想周旋下关系进得那庄严的京城大门怕就捉襟见肘不够用了;万一一试顺利过关,这后面两道考试的花费也绝对不菲。
按理说,有些事情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关平的事情不能等。贾氏便直接开门见山问了李银凤道:“银凤觉得我们家平儿如何?”
聪明的李银凤立马知道了贾氏问这话的用意,饶是她这些日子表现得那么露骨,此时被贾氏问起来也是圆脸一红,垂下了头轻声回了句:“关公子很好。”
“既然如此,不知道银凤可否给我一个贵府地址,我也好着人上贵府找令尊令堂正式提亲。”有了开头,贾氏后面说起来就顺溜多了。
李银凤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贾氏突来的强势就像是有人抢了她的主场地位似的,让她有些不习惯;只是贾氏是长辈,又是关平的娘,李银凤暂时忍了下去,说了朝日城李府的地址。
朝日城李府的老爷是不会过问一个庶女的婚事,李长海的亲娘也就是李府的当家太太前后收了李长海的信和李银凤的信,见着贾氏遣去的媒人也没多加为难,很爽快地给了庚帖,还派了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妈妈跟着一道来了李府。
经过媒人几经周折,关平和李银凤的亲事正式定了下来,且两人年纪都不小,贾氏为了关平的前程,干脆选在腊月底给他们举行婚礼。
都要举行婚礼了,贾氏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