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乔木头无力反抗的情形下,乔家的分家大事落下帷幕。
云英的新家在离乔家院子大半个村落的村西头,走过出村的必经之路安澜桥后道路越来越窄,总算是在即将出村时见到了那片所谓的“一亩沙地”。
从安澜河河岸一路以缓缓的坡度延展到废弃池塘,视野开阔宽广,粗略看去倒是不止才一亩。
池塘边上有两间看上去摇摇欲坠的草棚子,应该是以前鱼塘没废弃的时候守池塘的村民盖起来的,这边多出来的地方便是李村长送的“人情”了。
能够分家出来就足以让人心情舒畅,即便是不断有村民跑来看热闹,云英也是拿着小扫帚愉悦的哼着歌,指挥着远根和曼儿将屋子里的杂草都给搬到池塘里扔掉。
乔石头和乔榔头倒也说话算话,兄弟俩拿着工具一前一后的跟着来帮忙,杨氏也让乔齐用牛车送来了一车麦秆,三兄弟帮忙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帮着加固了墙壁、修葺了屋顶,顺道的还在靠近池塘的地方垒了两眼土灶,不至于让乔木头一家吃不上乔迁第一顿的暖房热饭。
三十斤粗面、三十斤糜子、十斤糙米,这就是李氏分给云英家的全部粮食。瞧着顾八娘面色愁苦的生火做饭,云英想起刚刚扔杂草时见到的那小片苕菜。没有开出花朵的紫云英可是一道不错的小菜,要是能备上些炒制后晒干也是做汤的好材料。念及此,她拉着弟妹拿着杨氏送来的竹篓子就往池塘边走。
谁知道她将竹篓子放到顾八娘身前的时候顾八娘却是面色大变的推了开来,“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苕菜摘来干什么?”
“炒来吃啊。”云英不明所以回道,奇怪顾八娘怎么一副见鬼的神情,这时才想起来了这么久还真没见人吃过苕菜。
“这不能吃,吃了会死人的!”顾八娘着急的擦了擦手,想说服云英赶紧丢掉这些东西,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这刚进门的人可担待不起。
“怎么会?”云英怀疑的反问,猛地忆及前世听过的那些食物相生相克原理中就有苕菜和酒不能同食,同食的话会气急、严重的便会因为喘不上气来造成窒息甚至死亡,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个没长才的家庭主妇,哪里能知道那么多?
“怎么不会!苕菜这东西喂猪能行,但人要是吃了就会中毒,喘不上气,一张脸都涨成青紫色,吓死人的。”顾八娘小时候曾经听过无数次别人的形容,也曾经见过一个不信邪的叔爷因此差点送命,当然是谈虎色变。
“那些苕菜中毒的人一定是喝了酒。”云英肯定的下了结论,百家集这地方不管男女都喜欢喝上两口自家酿的各种粮食酒,虽然酒质粗糙度数也不高,但好歹多了个味道。
听云英这么说,顾八娘眯着眼想了想,不怎么肯定的回道:“好像是吧。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不能吃。”
“顾姨,你炒上吧。我告诉您,苕菜只要不和酒一起吃就没事。”云英觉得这么口说无凭的还真是缺乏说服力,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干脆趁着锅里起了热度直接开炒,顾八娘想要阻止已是为时已晚,只得可惜了一捆干柴。
旁边的小锅里,顾八娘已经闷好了一锅糙米饭,搬新家的第一天,她还是想让一家子吃上一顿饱饭。
柴锅炒菜就是快,苕菜在锅里翻腾了几下就缩水散发出清香味儿,端着咸菜今天第三次来云英新家的杨氏不由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哪里摘的什么新鲜菜?闻着都怪香的。”
顾八娘见着杨氏也是由衷的露出个笑容来,今天搬家后岳氏来过一次,捂着鼻子连门都没进,丢了串好的两百文钱给她转身就走;而杨氏虽然没给银钱,可一车麦秆、锅碗瓢盆、以及现在的咸菜,可都是实打实的帮在了实处;“三婶,这都饭点了您也别跑来跑去的,就在这给我们家暖锅了吧。”
杨氏放下了碗连连摆手,“不了,家里做好了饭菜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今晚上没菜就饭吗,赶紧给你们送碗咸菜过来。另外啊,乔齐媳妇也让我给你说一声,家里的自留地就在这上去不远,这几天没什么菜能种,葱和姜倒是有点,要用就让孩子们去扯。”
云英这时候也正好将苕菜起锅,忙招呼杨氏道:“三婶婆来尝尝我做的菜。”这可是她在李家村第一次动手做菜,还是希望能够有人捧场。
“云英真能干。”杨氏理了理云英依然包着脑袋的布条,欣慰又满意的笑了,顺手拿了筷子挑了一根苕菜入口,“味道还不错。”
“哎呀,三婶,赶紧吐了。”顾八娘阻拦不及,只得匆匆端了灶上的水瓢凑到杨氏面前:“云英不懂事,这是她摘回来的苕菜。”说罢跺了跺脚,埋怨的看了一眼云英。
“苕菜?”杨氏也吓了一跳,忙低头要吐出来,可咽下去的东西哪能立即就吐出来的,不由吓得团团转。
云英苦笑不已,趁此机会夹了一大筷子放进口中,虽然没一点油味儿,可蔬菜的口感对于吃了好些天粗面疙瘩的她来说味道还算很不错的。
“你这妮子怎么也吃了,赶紧吐出来!”杨氏这下子不在原地打转了,飞奔到了云英身边,就想伸手帮她把嘴里的菜给抠出来。
云英捂着嘴躲了开,也没顾上还没咀嚼细就咽了下去,“我吃给你们看,真的没事!只要吃苕菜别喝酒那就根本没事。而且就算是气急也是有办法解决的,不会有问题。”
她笃定的样子最终感染了和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