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这里面还有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说不行?”顾惜月也听见了云英的那句“不行”,只是对她来说,云英只是个无关重要的人,意见什么的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宁北川也没因为屋内有别的人窘迫太久,他和顾惜月的那点纠葛这京城当中知道的人不少,这王府中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倒是顾惜月问起这个问题来他很是疑惑:“难不成风湛没同你说?”
“说什么?”意识到风湛有什么瞒着自己,顾惜月的精神一下子就亢奋许多。
“独幽去年九月在边城就成亲了啊!我不是给风湛写了信的吗?你们两人是当真没把独幽当儿子了吗?”
云英能听得出来,宁北川真的是为风独幽鸣不平。她现在听着倒是觉得宁北川才过得憋屈,得不到喜欢的人,还要帮喜欢的人养儿子,到头来好像还落不着什么好处。
“你说什么?”顾惜月刷的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你是说去年九月他就成亲了?去年九月、十月夫君并未在京城,他又从何得知?”
顾惜月突来的动作吓坏了云英,急急忙忙往窗子边上隐蔽处一站,她才不想这时候被宁北川撞破当场。
“惜月……”窗外的宁北川望着魂牵梦萦的美丽面庞,一时呆滞。不管看多少遍,顾惜月的容颜都有让人为之失神的魅力。
“北川,你刚才说他已经在边城成亲?不知道你给他找的哪家闺秀?边城还有能配得上你我家世的人家么?”
云英发现,顾惜月的思维还真是跳跃,一下子把风独幽恨之入骨。一下子又挺关心他终身大事,简直让人无语到极点。
“不是什么闺秀,只是一般的农家姑娘。不过你倒是可以放心,云英为人很不错,侍候独幽也尽心。”宁北川想起云英做的一手好菜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像他这样的性子,门当户对什么的都没放在眼里,只想着是风独幽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他就心甘情愿送出自己的兵符和宁家的传家宝了。
“农家姑娘?”顾惜月惊愕张口,“难怪都不敢带到京城丢人现眼,要是让京城中人知晓堂堂诚王爷放着京城中大家闺秀不娶跑去娶一个乡下村姑。这岂不是成了京城的笑柄了吗?”
“惜月,如果当初风湛只是那个在宁府求学的穷书生,你还是会嫁给他的是吧?”宁北川看着眼前的顾惜月,竟然觉得有一种悲伤从心底升起。昨晚上顾惜月的疯狂就让他不知所措,所以今天才会趁着皇帝微服到府里来的时机到后院来想要说服自己昨晚上看到的都是假象。顾惜月还是二十年前的顾惜月。可是,他却是觉得眼前的顾惜月很陌生,陌生到让人难以置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是没事的话你还是到外院去吧。”顾惜月被戳中了痛处,啪的一声重新关好了窗户,回到桌子前面坐下,幽幽开口道:“苕花,为什么人活着这么累呢?”
“……”云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句话,听着外面脚步声渐去以及宁北川交代冬雨几个好好侍候的声音。她只能干巴巴劝了一句:“主子您别太伤怀了,不如我出去给您重新做点吃的吧。”
“去吧。”顾惜月挥了挥手,在云英转身之际自言自语道:“其实你早就说过。你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云英一愣,随即意识到顾惜月这话是对死去的风湛说的,眼泪差点忍不住飙了出来。风湛这人无缘见到还真是损失,竟然连生死都能算到。或许有个让顾惜月恨着的风独幽也没错,至少她心里担心风独幽会对两个弟弟不好反而能多些理由继续活在世上。
同一时间,前院灵堂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现任的腾云皇帝名叫风成珏。今年才十八岁。离风湛出殡的日子还有两天,他却是微服来了诚王府。将一干下人全都赶到了院外守着,只有他一个人和风独幽对坐在灵堂一侧的八仙桌旁。
“小哥。趁着我还没在朝堂上宣布,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下昨天在朝堂上和我商量的那些事。”风成珏长得比风独幽多了分久在高位的从容淡定,一脸真诚淡笑的样子很容易就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平易近人的无害皇帝。
实际上风独幽很早就知道风成珏的野心勃勃以及他扮猪吃虎的“贫”性,一点都没把他的亲近当做是真的,反倒是挑了挑眉,郑重其事行了一个大礼,“皇上,微臣既然出口的话定然不会反悔,待得父王下葬后,还请皇上准微臣离京赴任。”
“啊——”同每一个第一次听到风独幽说话的人一样,风成珏惊讶地差点尖叫出声。好在他的定性十足,这才堪堪稳住了心神,“小哥你会说话?”
“微臣正在学。”风成珏客气,风独幽可不敢跟他一起客气,但也没像别人面对上位者那么谄媚,不卑不亢又不失礼节地缓缓回道。
“江南之地虽说水土富饶,但这么多年来粮仓储备也从未过半,昨日小哥说能在五年之内谷满仓,朕还是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了。”想起昨天风独幽二话不说交给他的奏折,风成珏就不由苦笑,“朕知道小哥你不稀罕这诚王府的东西,但这些都是皇叔他应得的,你是皇叔的长子,继承他的一切又有什么干系,为何要自讨苦吃呢?”
风独幽昨天上的奏折是让风成珏答应他“下放”到江南做个种田的“钦差”,而这诚王府直接交由风亦欢继承,“诚王”的名号他也心甘情愿让出。风成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