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云英来到腾云朝已经十年,从九岁的彷徨到十九岁的幸福充实那是一段传奇的人生体验。
江南约定三年期满,风独幽和云英超额完成了风成珏的交托,接到圣旨回京覆命。来时她大着肚子,回去之时又是大着肚子,在下里县准备下船之际她突然觉得好笑。
“娘,爹说要见着舅舅和小姨了你肯定要哭的,你怎么在笑呢?”一个圆滚滚的孩子抱着她的大腿仰头问道。这是她家大儿子风安之,古灵精怪的也不知道随了谁。
“安哥哥坏,爹只让我们逗娘笑,谁让你说给娘听的!”被风独幽抱在怀中慢慢靠近的忻娘是安之的双胞胎妹妹恋之,两人的名字是远在边城的宁北川飞鸽传书取的,说是风独幽那对孪生弟弟给起的,云英却是不以为然,要是两个孝子起的名字哪里用得着宁北川飞鸽传书还嘱咐一定遵从!想必是她婆婆顾惜月取的只是还放不下面子而已。不过此次回京后她们一家子也是要回去边城的,岐山别庄,始终是两人心底最牵挂的地方。
恋之性子一板一眼的,和风独幽有些相像,兄妹俩还小,根本看不出容貌上的区别来。被风独幽放在地上,兄妹俩手牵手,都是一样的包包头和喜庆的红褂子,要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区分不了谁是谁。
“船头风大,小心着凉。”风独幽低声说了句,将手臂上的披风搭到了云英肩上,动作无比自然顺畅,可见侍候云英已是驾轻就熟。
云英拉了拉衣裳带子。顺着风独幽的力道倚到他怀中,“独幽,人家婚后是三年抱俩,我们这三年抱四的节奏会不会太多了点?”不好意思,肚里的据大夫把脉。还是双胞胎。
风独幽勾了勾嘴角,也学会了开玩笑:“别人只会说诚王和诚王妃果然非凡人可比。”要知道,两人在江南可是被成为“粮王”和“粮王妃”,好些地方甚至还修建了供奉两人的长生祠。
“怎么学会贫嘴。”云英虽是嗔怪,脸上却是不由自主漾起甜蜜的微笑。两人之间没有那等轰轰烈烈的生死绝恋,但这种细水长流的淡淡幸福才更让人心醉。
码头上。乔远根和乔曼儿都等了老半天了,兄妹俩也和云英一样,惯不喜欢身边有人侍候,前年的会试,乔远根摘得状元头衔后便被风成珏弄到身边坐了中书舍人。住在诚王府的一个小院子里,权当是帮风独幽守着家了。为了迎接姐姐回京,特意在皇帝面前请了两天假,昨晚上歇在中里县,今早带了曼儿就等在码头上。
“根少爷、曼儿秀,这边风大,不如去那边脚店歇着等吧。”宁阿贵依然做着诚王府的管家,宁家家规清正。他们夫妻对诚王府尽责,对远根和曼儿也是十足的恭敬。
远根刚刚道了一声谢正待说话,身边曼儿却是突然跳了起来:“来了、来了!那边来了艘大船!我刚才看到有个女子站在船头。肯定是六姐也想咱们了。”
远根扶额,“曼儿,你别咋咋呼呼的好不好?”乔木头已经不止一次在他耳边嘀咕曼儿太过活泼,至今也没人上门求亲,想一想,曼儿都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在腾云朝算是大龄剩女了。
只是远根也知道,曼儿的身份有些尴尬。虽是诚王的小姨子、他这个中书舍人的亲妹妹,但乔家根基浅。远昌都还在继续开着他的快餐店,高的人家家中必定早有侍妾通房曼儿是不愿委屈自己的,低的他又觉着配不上自己的妹子,着一蹉跎竟然就蹉跎了三年,不管怎样,这次六姐回京非得让她拿个主意不可。
“停下了,停下了!”曼儿却是突然提着裙子撒腿就跑,别人大船刚刚驶进渡口抛锚搭起板桥她就不管不顾奔了上去,惹得船工也跟着惊叫不已。
“啊~~”
一声高亢的尖叫声立时从船舱飘来,远根顿觉异常,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君子姿态,飞也似的冲向船舱。
与此同时,舱内奔出一道窈窕身影,一身如火红裳,速度也是不慢。一进一出,狭路相逢,动作又都不慢,自然是毫无疑问撞到了一处。
远根毕竟是男人,奔跑的力道本就不小,这一撞直把红衣女子撞得娇呼一声就往边上倒去。
原本远根都是伸手去想扶的,岂料曼儿精致的小脸正好出现在舱门:“七哥~”那瓷白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担心之下,远根本来已经抓嘴衣女子的披风本能一丢,红衣女子便扎扎实实摔在了舱门口。
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只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大胆狂徒,竟敢私闯望月使者官船,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抓起来!”从二层船舱匆匆跑下来一个穿着腾云官服的人见状不由气得直跳脚。
此次好不容易望月方面有和腾云签订和平条约,今后两国便会维持长久邦交。风成珏很重视这次会谈,特意遣了礼部官员两个月之前就等在了边城。谁知道望月的太子和彩蝶公主临时又去了朝日城一个小村子耽搁了几日,后来更是沿途游山玩水,最后绕到了运河才算往京城一路行来,礼部这官员提心吊胆了俩月好不容易到了下里县码头,谁知道还没站稳就听一层舱房里传来女子惊叫,吓出了他一身的冷汗啊!彩蝶公主因着怕高一直就住在底下,要是被谁冲撞了惹急了望月这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怎办?
“七哥~,快把胡蝶扶起来呀。”曼儿这时候也嗔怪了一句,她离得远些,正好也挡住了身后丫鬟打扮的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