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佩玖客气地笑了笑,说道:“耀能兄大约没说我什么好话,一准儿说我不给他酒吧。”
一边说着,一边巧妙地摆脱慧娘伸过来的手臂,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慧娘手悬在半空,呆了呆,然后笑道:“玖姑妹妹哪儿的话。”
“叫我玖姑就好。妹妹长,妹妹短的,听得我很不习惯。”陶佩玖嘴角含笑,语调不急不缓地却坚定地纠正她道。
谁是你妹妹,少胡乱攀扯。你要讨好二老,我干嘛要配合呢。陶佩玖心下嘀咕道。
“是啊。我也觉得叫妹妹生分。”慧娘很快调整过来,掩嘴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玖姑了。”
吃了陶佩玖不软不硬的钉子后,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这个慧娘真是不简单啊。
“毛小哥,将我给二老带的东西,拿过来吧。”陶佩玖冲着毛永盛说道。
“好的。”一直努力缩小自己,试图当个隐形人的毛永盛,这时才挺起腰杆,将布袋带到二老面前,还特意将口袋挨个打开。
“哇,这是上等的蘑菇。这是野菜,这个是野果。这个看起来就甜。我都要忍不住流口水了。”毛永盛不愧是卖酒的,嘴皮子溜得很。
刘公、刘婆连带慧娘听了毛永盛连夸带赞的,都对几个布口袋多看了几眼。
“要,我要。”一直安静地待在刘婆怀里的得福,突然伸出手来,要抓果子吃。
“好。乖孙。奶奶给你拿个大个的。”刘婆忙在布袋里仔细地挑来挑去。“挑个长得周正的,熟透了的。个头大的。”
刘婆边挑边絮叨。
得福早就忍不住,伸手抓了一个,就往嘴里塞。
“啪!”一声脆响,接着得福咧嘴“哇哇”大哭起来。
得福本来抓着果子的手里空空如也,那枚果子应声落在地上。蹦蹦弹了几下,滚落到墙角。
“这是怎么了?得福,不哭。”刘公、刘婆见不得得福有一点儿不适,更别说哭了。见状急得不得了,慌手慌脚地哄着得福。
“得福,不哭。”慧娘也吓了一跳。
她大约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出手,这么大力地拍掉了得福手中的果子,而且还造成了这么大的震撼场面。一时也吓得有些呆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看把孩子吓得。这小手都肿起来了。”刘婆不无抱怨地对慧娘说道。
这大约是刘婆第一次对着慧娘流露出不满的神色,说话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慧娘脸色紫涨,神色哀怨,躬身哄着得福。
得福虽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但是很懂得察言观色。这几日刘公、刘婆事事顺着他,他早就知道谁是他的依仗了。
他见慧娘要过来抱他,忙反手搂紧刘婆的胳膊,指着慧娘大哭。仿佛在无言抗议着慧娘刚才的举动。
慧娘一时慌了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怎么对个孩子,下手那么狠。”刘公也不满地哼出声来。找来了拨浪鼓逗弄得福开心。
陶佩玖捏着小赖胖嘟嘟的小脸,强迫她收回好奇的眼神,转过头来。
可是小赖极其不安分地在陶佩玖身上扭来扭去,总想循着哭声望过去。
陶佩玖淡淡地看着慧娘局促的样子:慧娘是因为刚才碰的软钉子而失了平常心的吗?
“我是担心这果子脏,怕他吃了坏肚子,想让他洗洗再吃。”慧娘苍白地解释道。
“胡说。你睁眼看看这果子多干净。再说俗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哪儿有那么多讲究?”刘婆说道。
“你这么说是怪我们不会照看孩子,把脏的、烂的都给孩子吃,是吧?”刘公赌气的话,使得争吵进一步升级,“既然这样,得福你带回去,自己照看吧。我们老了,不中用了,照看不了孩子了。”
眼看着局势就要失控了,慧娘害怕之余,更多的是不甘。
他们夫妇俩苦心孤旨,谋划的事情,眼瞅着就要成功了,绝不能因为一枚果子就泡汤了。而且得福是他们成功的关键,她可不能真的将得福带出这个屋子。
慧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道:“您二老消消气,都是慧娘的不是。但有个不是,您二老多提点,可千万别不要得福啊。得福这几日离了您二老饭也不吃,觉也睡不好。”
慧娘都这么豁的出去了,陶佩玖也坐不住了,只得起身为慧娘求情。
这时闻知消息的刘耀能,大步跑进来,推开房门,就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得福怎么哭得这么大声,是不是生病了?”
一个关心稚儿的慈父形象,展现在众人面前。
若不是时机不对,陶佩玖都要击掌称赞了。
另外,这边一有事情,刘耀能就及时的得到了消息,看来她跟崔三不在的这段时间,刘耀能笼络了不少人啊。
只是不管他是出于表演还是真情流露,选得时机都有些差。
刘公、刘婆刚消下去的火,被刘耀能一句是不是生病了的话,再次激了起来。
“病了?好好的得福,怎么到我们这儿就病了呢?原来你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百个不放心,生怕得福在我们屋里生了病。你们夫妇俩都一个样。赶紧把得福带走。我们担不起这责?”刘公气愤地拍桌子起来,指着刘耀能一阵嚷。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大出乎得福的所料,他此时也不敢大声哭了,哽咽着,不安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刘耀能一进门就被刘公这一番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