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碧涛才气喘吁吁的领着一名老态龙钟的郎中进了沐兰阁。
“小姐,郎中奴婢请来了!”她望着君沐兰的脸颊,惊叫道:“小姐,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工夫,你的脸上那块红斑就变大了这么多?”
之前君沐兰照过镜子,那是脸上的红斑不过铜钱大小,她后来不想看这副丑陋的模样,所以就没再照镜子,只是一直觉得脸上一阵阵火烧似的疼,具体有什么变化,却是不知道的。
被碧涛这样一说,她忍不住瞧了一眼镜子,没想到此时红斑覆盖了近半个脸颊,周围红肿,越往中间颜色越发青紫发黑,看起来十分丑陋恐怖,犹如夜叉。
老郎中见多识广,他也不过是瞧了一眼君沐兰的脸颊,立刻面露凝重之色。
他坐到桌子前,给君沐兰把了把脉,又替她瞧了瞧脸上那处红肿,脸上的神色越发沉凝。沉默良久,才抖了抖下巴上银白色的胡须,缓缓道:“姑娘可曾接触什么不洁之物?”
君沐兰摇头。
若说碰,也不过是被君瑾兰拿帕子碰过,只是——她不想相信这是君瑾兰搞的鬼!
碧涛凑到君沐兰跟前,仔细瞧着那处红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喊道:“小姐,二小姐不是曾拿帕子抹了你的脸,奴婢记得就是这处!”
在一旁焦急等待结果的君洛曦闻言,脸色立即大变,眼神之中好似海浪一般汹涌着怒意:“瑾兰来过?”
君沐兰无奈,点头不语。
“她竟如此歹毒?”君洛曦须发皆张,怒目圆睁。眼看着就要爆发,君沐兰连忙出言阻止,轻声安慰道:“爹爹莫气,先听听郎中怎么说罢……”
老郎中从药箱之中取出一套银针,随后又用几根银针扎在君沐兰的脸颊上,稍待片刻,缓缓拔出。一瞧。带着怒气摇头叹道:“小姐,你这脸上是中了一种毒,这种毒沾肤即染。会慢慢的扩散,使肌肤溃烂腐蚀,只是没想到这人竟将毒竟染到小姐脸上,恐怕小姐的脸要毁了!”
“什么?”房中众人皆露出震惊的神色。望着郎中,满脸的不可置信。
君沐兰到底是经过两世磨砺的人。也不过是一瞬,心立刻就沉了下来,并没有因为可能毁容,而痛哭流涕。反而沉稳的问道:“怎么会?若是中毒只要找到解药不久好了吗?”
老郎中瞧着君沐兰的这副模样,心里不免对这个性子坚强的小姐另眼相待,可惜自己能力有限。帮不了她,所以他只得无奈的摇头。“这毒确实有解药,但解药也只能制止这毒继续扩散,至于已经被毒素侵染过的肌肤,便会腐烂,即便能立即解毒,可是这中过毒的地方会留下这青紫的瘀痕,再也好不了了……”
君洛曦面露失望之色:“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郎中微微叹气,沉吟许久,眼角忽然瞥到一旁缀着白色玉珠的门帘,心里一个激灵,立即带着一丝喜悦道:“老朽忽然想起一物,兴许治得了小姐脸上的毒伤!”
君洛曦本来已然绝望,突然听闻有办法,立刻急急的追问道:“何物?”
“此物乃是江湖中流传的圣药,已失传多年,但是听说世上还余了两颗,名曰圣雪丸!”
一提到圣雪丸,老郎中不由得面露向往之色,他年轻学医时曾听人提过此物,印象深刻,可惜无缘得见,如今提起此药,他心里依然满是崇拜之情。
“圣雪丸?”想到穆逸给自己的圣雪丸,君沐兰也不知该感叹世事难料,还是该说冥冥之中天注定……
知道君沐兰的毒伤还有一线希望,君洛曦一颗心这才稍稍舒坦一些,对着君沐兰恳切的承诺道:“沐兰,你放心,爹便是粉身碎骨,这圣雪丸也一定给你找到!”
君沐兰感动的看着他,从前爹爹不常在府中,她曾经怨过他,怪过他,甚至嫁人之后也不愿见他,如今重活一世,才懂得了何谓父爱!
老郎中该说的话都已说完,于是让碧涛取了纸笔过来,挥毫写下药方,摸了摸银白色的胡子:“解药的药方我写给你们,每日吃一副,只要这脸上的红斑不继续扩散便是毒解了,另外还有一个方子,可以用来捈脸,可以防止肌肤溃烂,至于这瘀痕,只能等找到圣雪丸再试一试了!”
君沐兰浅浅一笑,望着郎中盈盈一拜:“谢谢大夫……”
“碧涛,你这便送大夫出去吧,顺便将药开回来……”
“小姐……”碧涛望了一眼面上沉静如水,眸光无痕的君沐兰,无奈的跺跺脚,将大夫领了出去。
等到房中只剩下父女二人,君洛曦沉声:“是瑾兰搞的对不对?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
君沐兰抿唇,她心里也不确定,但的确从始至终只有君瑾兰曾碰触过她的脸,除了她还能有谁?
可是望着君洛曦掩藏不住的失望与痛楚的脸色,君沐兰实在说不出“是”这个字,她眉睫微垂,脸颊上不时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意,让她心底酸疼。
她不想父亲再因为这事而为难,可是若是君瑾兰做的,自己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她吗?既然她如此狠毒,自己又何必粉饰太平?
君沐兰咬了咬唇瓣,抬头看向君洛曦,似是下定决心般,道:“是她今日曾用帕子替我擦拭脸颊……”
“啪”一声巨响,君洛曦一掌拍碎了沐兰阁内的圆桌,他怒目圆瞪:“走,你跟我一同去,我一定要将此事问个清楚,她小小年纪竟就如此歹毒,若是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