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色已亮,王行此刻已经醒来,换了一件干净的外袍,出门见阿诺与素锦正在相谈甚欢,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阿诺被王行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放下手中的药草,刚才想好心为他做药囊的心思此刻已经烟消云散,说道:“我昨日帮了你那么大忙,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么?”
王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接过素锦送上的温水,“若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弄的这么狼狈!”
“若不是为了给你送药,我也不会,不会……”想起昨晚口齿间的交融,阿诺不由得脸如火烧,难以启齿。
王行脸上洋溢出一丝笑意,说道:“那个,多谢!”
阿诺瞪了一眼王行:“你果真是不知悔改。”
素锦见眼前这俩位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斗气话,忙说道:“公子既然醒了,我便去拿些早点来。”
阿诺也跟着走到门口,忙说:“我随你一起去,青砚此刻估计也醒了,免得寻不着我。”
王行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对阿诺说:“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阿诺慢慢挪动着身子,做到王行对面。对于王行,她每次都虚张声势,却又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昨夜发生的一切,她深知王行内心深藏不露,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多日来的接触使她摸不清王行到底是何用意,便低头坐在那边,一句不说。
王行见她的样子,脸上的神色稍有缓和,问道:“你手臂上的伤怎样了?”
“你怎么知道我手臂受伤了?”阿诺说完之后便觉得自己的问题很白痴,那素锦是王行的人,自然也会把自己受伤的事情汇报给王行,继续低声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阿诺以为王行会跟她说昨夜的事情不要随便说出去啊,或者是要谈论子轩的事情,没想到王行问的却是她自己的手臂,一时之间充满了诧异,她凝视着对面的人,王行正常的时候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就如昨夜他为那十花楼的沈老板进言一样。
早已有人送来早点,王行把冲好的奶片放到阿诺身边,说道:“等下吃完饭,和青砚一起回去,最近朝中事情多,钱江水患的事情大王子不会就此罢休,莫言醉能避开的,就尽量避开吧!凡事不要强出头,有什么事情,多和青砚商量。”
阿诺点头,继而问道:“十花楼的沈老板,真的会被送去南荒么?”
王行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昨日散去之后,墨香已经派人在城外等候押解的官兵,只等离开建业的管辖之后,我派人送沈老板去益州暂避,等这阵风过去之后,再回建业重新营生,十花楼百年的心血,不能就此而终结。”王行说的慢条斯理,似在和阿诺唠着家常,却把事情都处理的完善有加。
阿诺喝了一口奶片粥,里面加了枸杞,定是昨夜墨香精心准备,满口的奶香刺激着她的味蕾,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暖,今日,她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人,虽然还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但却不同与往日的争执,他们俩个也能平心静气的在一起吃着早饭。
王行夹起一只豆沙团子放在阿诺身边,“别总是喝奶片粥,干粮也要吃一点。”
阿诺低声说了句谢谢,一双眼睛却盯着王行看个不停。
“怎么?昨夜还没看够?”王行问道。
阿诺发觉自己的失态,忙掩饰道:“你的身体?没问题了吧!”
王行回答:“嗯,已经没事了,之前反应没这么强烈的,估计是和解救药同吃造成了相克!”王行说的轻描淡写,阿诺听的却是心惊胆战,眉头一皱问道:“那牛鼻子老道难道不止一次给你吃这个,大都督难道不知情么?你好像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王行把口中的食物咽下,说道:“你通晓药性,那药丸的功效素锦也跟你说过,旁的人食用过后,只要行男女房事便可破解,最多只是产生幻↓觉上瘾而已,而那剂量掌握的又相当的严密,不到一定时日,便难以觉察药效。我想楚桓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就算是全知,这是大王子赐的药,哪个敢不吃?”
阿诺被王行问的哑口无言,王行说的不无道理,君王和臣子之间,永远都是相互的博弈,大王子在朝中有楚桓,民间有王行。却还要通过这种下三滥的招式来维系双方的忠诚,完全没有任何信任可言。阿诺突然有点可怜眼前的人,外面看似风光无限,富甲一方,走到哪里都高人一等,就连朝中的臣子,也高看一眼。却原来依旧是大王子的一颗棋子,而且是绑在手掌之中的棋子。
王行把手放在阿诺的眼睛上:“你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你心中在可怜我。”
那只手温暖炙热,阿诺能感觉到他的温度,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境况,你放心,我会看好莫言醉,不让你再分心。”
王行那只手闻言一抖,忙掩饰的收回,说道:“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局面的。”
阿诺眉毛一扬,听王行的话却好似找到了新的对策,问道:“你知道子轩,我是说二王子要回吴的消息了。”
王行脸色暗淡,冷着一张脸问道:“怎么?你想为他做说客?”
阿诺一向不支持子轩回到那个位置,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也逐渐的明白,自他们从桃花坞出来的那一刻起,子轩就再也不是他自己的子轩了,只是她自己却一直在奢望着早晚有一天子轩会跟她一起回去,甘于过着平淡的日子,种种过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