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斜轸何其狡猾,听闻我自称是辰仓的未亡人,狐疑的眯了眯眼,带着几分猜忌道:“辰将军,死了?”。我定眼看着他,均匀的呼出一口气道:“是。”。
耶律斜轸更是不解的侧了侧头,在我面前的一方地上踱着步,“本王并未听闻辰将军战死的消息呀,而且就北汉的消息,前几日领兵攻城的是尉迟峰,而辰将军并未出现。”。他一边说着,一边可疑的看着我。我心中有苦,更有怒,“难道,我还要咒自己的夫君么?”。耶律斜轸翻了一眼,透着疑惑道:“这件事本王需要探得虚实,你如今就留在这里,至于修哥。”。我忙道:“我来意清楚,大王无需再疑。”。耶律斜轸思付片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我们大辽,欢迎姑娘。”。
我被耶律斜轸送去另一顶帐篷,当夜耶律斜轸去了两封信,一封送往北汉,打探辰仓之事。一封送往大辽,告知耶律休哥有人冒名是他帐下之人。
这两封信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送到收信人的各自手中,眼下我暗自祈祷着。如果是北汉那边先得消息,那我的身份即便是个疑问但至少我一来,就送给他们一个利好的消息作为归降的诚意。但是如果是耶律休哥先到,而我这个所谓的探子身份自然是不攻自破,到时候两位耶律将军能否等到北汉归信,再来处置我,我实难把握。
好在耶律斜轸对我还算客气,除了不许我走出大帐半步,其他东西悉数奉上,生怕亏待了我一样。我看着盘中的乳酪,浅笑一下,铺开一方帕子,将乳酪尽数倒了进去,然后包好放在一旁,和另几小包的乳酪并放在一起。不是我不爱吃了,而是我再也舍不得吃了。
我在契丹大营里呆了四天。第四天晌午,刚用了饭,就有士兵前来请我去大帐。我尚未走进帐内,就听得里面两个人很是亲近的用着蒙语交谈。我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守卫。那人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看不出任何答案。
我撩开帘子,看见帐内坐着三个人,正中端坐的是耶律斜轸,左下首处坐着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裘毛顶子。藏青衣衫。身材相较另两人有些单薄。一双麂靴像是簇新的。那人看着我横眉远黛竟藏着杀气。他对面,耶律斜轸右下首处,另一人狐皮圆顶,紫色衣衫外领口两颗扣粒却是敞开的。足下蹬着马靴,肩宽背后,像是个练武的样子。那人一脸温和,倒有些粉面书生的样子,眉宇间更是透着些贵气。
耶律斜轸机警的观察着我,这三人看我的表情眼神各是不同,但都是出奇的安静,谁都没说话。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迈进两步。侧身像耶律斜轸右下手那人屈膝,右手握拳置于胸前道:“叩见主子。”。
那人看着我的眼神更加有些异光,等了等道:“看清了?”。我点了点头,不假思索道:“看清了,休哥大人。”。那人淡淡的“嗯”了一声。这一声不是给我听的,而是给我身后,他对面的那个人听的。那人闻声,起身出了大帐。
耶律斜轸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襟,道:“你们主仆二人先聊着。”。他特意压重声音说“主仆”二字。耶律斜轸离开大帐后,我抬头看着耶律休哥,莞尔一笑。
好险,自己刚才可是拿着性命又赌了一次。好在先前知道些眼前这人的事,再加上刚才那个乱入者眉眼间的那股杀气,才我叫敢暗中笃定,现在留在帐中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看着我也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抬手,示意我可以起身了。我站在他面前,侧头看着一直不语的耶律休哥,他倒是很悠闲的端详起我来。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我渐渐有些不自在起来,可我如今孤身契丹军营,就算想有些“作为”也没那个能力和后台。
我等了片刻才道:“大将军看舒坦的了么?”。耶律休哥翻眼看向我,嘴角挂着弧度道:“不是应该叫主子么?”。我黯然一笑道:“这里只有我和将军,你我‘主仆’二人也就无需演戏给旁人看了。”。耶律休哥点了点头,很同意我的话,“为何想起我这个‘主子’?”。我道:“因为我只知道你。”。耶律休哥挑了挑眉,我摇头道:“我说的是知道,不是了解。”。
耶律休哥指了指自己对面,刚才那个人做的地方。我走过去坐下,耶律休哥再次开口道:“辰将军怎么死的?”。他语气沉重,倒不像装的。我蹙眉,辰仓的死还真是难以启齿的事。耶律休哥顿了顿,“我和辰将军在沙场上一共交手七次,他胜我四次,败我三次。我很敬重辰将军,若不是利益不同,我自当愿意交辰将军这个朋友。”。耶律休哥这一番话辰仓也说过,我苦笑道:“辰仓是在没有这个机会了。”。
耶律休哥合了眼帘,再没有多说一句话。我和耶律休哥静坐着,我们都在等,等北汉那边的消息。唯一可以证实我身份和来意的消息。一直到日暮时分,耶律斜轸再次进入大帐,扫了我二人一眼,视线再次落回到我身上时,正色道:“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条件了。”。
耶律斜轸能如此问我,就是说北汉来信了,他们确实打探到辰仓已死。我幽幽叹出一口气,起身看向他二人道:“我要大宋皇帝,死。”。耶律休哥撇看我一眼,耶律斜轸则是笑了笑道:“大辽勇士都希望他死。”。
耶律斜轸绝想不到他的这句我在我听来何其美妙,那个人带着私欲闯进我生命,从一开始我就像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