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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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看林暮阳和杜霜醉的丫头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脸上露出惊悚的神情,和撞见鬼差不多了。不仅如此,她脚下一个没注意,径直摔过门槛,直摔了个狗啃泥。
可她立刻就麻利的爬了起来,一向爱洁爱美的人压根顾不得掸衣裙上的浮土,只呆怔怔的想:到底三爷这是怎么了?
她忙跑出去找嬷嬷请教不提,且说杜霜醉,要比那丫鬟还要诧异。林暮阳一脸的柔情款款,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杜霜醉知道,他露出这样的温情的面孔来,绝对不是因为他对于打伤她有歉意,当然更不会是他对她忽然生出了什么感情。
就是有,也一定不是正常人能产生的感情。杜霜醉现在是直接把林暮阳和变态划上了等号。
对待变态怎么办?
杜霜醉直觉的就是不和变态硬碰硬。
那就顺从好了。
因此她盯着那舀了燕窝粥的勺子,就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就顺从的张开了嘴。她完全忽视林暮阳的神情和心情,以及他的身份和性别,只当他是服侍她的……丫鬟。
比她还要震惊的是林暮阳。
他有点摸不清杜霜醉的心思了。
她怎么就……接受了呢?要说她是真心实意的,林暮阳绝对不信。可要不是,那她又打量着什么主意?
两人各揣心事,谁也没说话,一碗燕窝粥很快见了底儿。
林暮阳放下碗,抬头时就见杜霜醉正盯着他看。他犹豫了一下,端起茶碗送了过去。杜霜醉也就顺手接过来,漱了口,又送还了回去。
林暮阳是假装没什么表情,杜霜醉是真的没什么真实的表情。
气氛也太诡异了点儿。
林暮阳打破沉默:“你真拿我当丫头了?”
“……”杜霜醉摇摇头:“不敢。”说着不敢。可心思却表露无移:她也不过是顺从而已。
林暮阳并没生气,他反倒认认真真的打量着杜霜醉,问:“如果,像现在这样。你肯吗?”
他问的没头没尾,杜霜醉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几乎是立刻就垂了头,白净的脸上毫不隐晦的显现出了困惑。
她不知道。
也许,放弃的时候还没什么痛苦,因为有时候不得不放弃,但重新开始,却也未必那么容易。人们总是在经历过一些之后,心防周围会树起有形无形的障碍。有的人可以跨越,有的人却不能。终至一生。
杜霜醉并不觉得她和许七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非卿不可的地步,他们两个谁离了谁,都能安安生生的过下去。
命运畸形的扭转到了现在,她也已经不再做任何奢想,什么相濡以沫的夫妻。什么从一而终的婚姻,什么温馨美妙的天伦之乐,于她来说都成了一个美丽却缥渺的梦。
从任何一个正常人的眼光看待他俩,他们之间都不会有好结果,那么,做为一个理智的人都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
这个选择可以是任何人,目前离杜霜醉最近。看起来也最合适的选择就是林暮阳。他什么都有,甚至还愿意为了彼此而改变,似乎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了。
杜霜醉应该说“是”的。
即使她从未嫁过人,即使她从未和任何一个男人有过牵扯,以她的家世、身份,想要进林家的门。恐怕也只能以现在的身份。
她没什么可抱怨的。
林暮阳虽然心底阴暗,他要她也不过是为了报复,为了满足他心底对穆怡之死的歉疚,可他这会儿坦坦荡荡的承认他愿意退一步,杜霜醉便没有矫情的资格了。
杜霜醉脑子里乱哄哄的。似乎什么都没想,就好像有谁给她出了一道题一样,要她在短时间内必须报出结果。可这数目太大,她一时半会怎么也盘算不清。她只得茫然的响,应该有个算盘的。
脑子里立刻就有了算盘,算盘珠清脆的噼啪相碰,似乎有一双手指娴熟飞快的运作着,可结果她还是理不清。
种种混乱杂糅在一起,杜霜醉头更疼了。
林暮阳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渗进来,清凉清凉的:“我承认,我的心态并不好,但追根究底,怡儿的事,和你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不该报复到你身上。我现在……想着尝试顺应命运。既然不可更改,便只能尝试接受。我终究要娶妻生子的……”
林暮阳终于承认了现实,并有意改变,杜霜醉却一点都不觉得欣慰。他压抑的太重,以至于时隔多年,他要用这样极端的、荒谬的方式来延缓他的疼痛,未必就能换来他想要的效果。
可那是他的人生,她无权置喙。
杜霜醉点点头,嗯了一声,道:“谢谢。”
林暮阳淡笑了笑,道:“我现在只能接受你,你呢?”从接受一个女人开始,时过境迁,接受别的女人也就不成问题。
他这已经算是给杜霜醉最宽泛的条件了。
杜霜醉没选择的权力,他肯纡尊降贵,不过是想要她真心实意的情感,而不是她的种种算计。只要她同意,他定然不会亏待她。
杜霜醉心道,刚才那句话她说的不错,却少了后半句,别人的人生,她无权置喙,她自己的人生,她似乎也一直无权置喙。
她就是一块基石。
说实话,她是心有不甘的。如果没有遇见楼春平,她会一如既往的逆来顺受,遇上谁是谁,嫁给谁是谁。如果在遇见楼春平之后没有遇见许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