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薄嘴唇上下翕动的飞快,看的杜霜醉都直眼晕,更何况是耳朵了。她真有几分本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又有温言软语,也有要挟威逼,总之一句话,她既好了,就该替她赚钱了。
杜霜醉哭笑不得。
她当然不会给脸不要脸,胡妈妈肯好好和她说,便是笃定了她跑不出去。她要敢说个不字,胡妈妈自然有的是叫她生不如死的法子。
杜霜醉道:“但凭妈妈吩咐,只是……我这一病,脑子里乱哄哄的,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只怕要负了妈妈好意。”
“没什么要紧的,咱们胭脂楼里的姑娘们各个都是好的,来的也都是熟客,你不需要会什么琴棋书画,只要有这张脸就够了。”
杜霜醉憋了半晌,才道:“那怎么行。”
依着胡妈妈的意思,压根没有多看重自己的意思,只胡乱打发出去了事,总之这世上贪美色的男人多,哪管你是不是能红袖添香,软语动人?
所有人都分三六九等,便是仆婢也一样。本事大的,能做个管事,主子重视仰仗不说,底下人也都阿谀奉承,日子虽说比不得主子般悠游自在,可也十分舒服。本事不济的,只能做些粗活,月钱少不说,还要被人呼来喝去,稍不顺心,就被打骂发卖,身如漂苹。
这胭脂楼里也一样。
杜霜醉不敢说逃跑,可起码得有了身份才能相对的有更大的自由,否则她就真的堕入尘泥,任人糟蹋了。
她为难的道:“我记得我从前也是学过琴棋书画的,只是技艺生疏,若妈妈肯替我请个师傅,没准我能想得起来呢?”
胡妈妈倒不十分热衷:“不是妈妈瞧不起你,你实在是年纪有些大了,而且,也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
杜霜醉眨间满面通红。她在心底长叹,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现在想想,当初从林家逃出去,不顾一切的直奔北关之外寻找许七,实在是太幸运了。万万没想到,她摔了那么一下,万幸没死,却被人拐到这千里之外的东海城。
此刻她被人软禁,又无外援,竟是求助无门。
杜霜醉轻叹一声,面露惆怅之色。以后她是不敢想了,她现在担心的是胡妈妈打算把她塞给谁,她是忍辱负重,寻求机会逃跑呢,还是就这么认命?
认命,自然是不甘心的,可她不认,又能有什么办法?
杜霜醉忽的抬头道:“不知此地驻守海防的可是陈岚轩陈将军?”她隐约记得陈岚清是嫁到此地的,而陈岚轩也因为驻守海防便一直在此处停留。能否狐假虎威,得他一臂之力相助呢?
胡妈妈眼睛一眯,立刻寒光外露:“什么陈将军,新将军,妈妈我可不知。你没事别瞎打听,你我都是低人一等的贱民,那些官老爷们哪会多瞅你我一眼?妈妈劝你要识时务。”
她这分明是撒谎,别说是开青楼的了,就是开个米面铺子,还得和衙役们打好招呼,她怎么会不知道堂堂将军?
杜霜醉也知道,胡妈妈是断然不会叫自己和什么将军有牵扯的,否则她在自己身上倾注的银子和心血就全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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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结了,我也实在是不想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