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画面,二人没有对视,但心底却在对恃。
习亭妏作为陆军副总司令的老婆,中国第一大军需企业的掌门人,她无论走到哪里,就是那里的猪脚;陆扬自然也是今天的主角,虽然他的名字在网上传遍了世界,但能对上号的人并不多。很快,周遭已经站满了人,把一整张桌子围了几圈。人们静心屏气关注着,让场面变得更加地压抑,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习亭妏身后站了两个女人,身高胖瘦相若,显然要比身后无人的陆扬气场强大了很多。
她悠闲地翘起二郎腿,身后的干女儿掏出一个铂金的烟盒,手按机簧,啪地一声打开盖子,递到习亭妏杆的香烟。习亭妏优雅取出一支细细的红色香烟衔在朱红的唇间,另一个女孩儿啪地打着火机,弯腰为她点上。
淡蓝色的香烟寥寥升起,习亭妏习惯地吹了一口烟气。不用任何人介绍,他也知道对面那个小子就是陆扬。透过烟雾,习亭妏打量着陆扬,打量着这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吃了豹子胆的家伙。
陆扬伤愈,皮肤挺白的,加上刚才喝了一点酒,脸色透着淡淡的酒红。
他似乎没有感觉到那审讯般的目光给他带来的压力,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胃口也特别好。鱼虾蟹肉、青菜萝卜他都吃,一点也不挑嘴。这时他正细致地剥着一只对虾的皮,苍白细长如秀女的手指灵巧地动作着,不一会儿就把三只虾的外套脱得干干净净,然后用筷子快速地夹着,点着作料,连续把三只虾放进嘴里,大口地顾着腮帮子嚼起来。
这吃相真的很难看,很没教养。但是这样吃很爽,能让浓郁的海鲜味道爆满整个口腔,让他问道海洋的气息。
习亭妏皱着眉头。心说一个土包子怎么可能得到那么多大领导的赏识呢?这个安姌真是没有眼力架,怎会选了这样一个痨病鬼?这不是把自己的终身幸福送到坟墓里去了吗?
龙振海作为娘家的掌门人小心地坐在了二人中间的位置上,他看着陆扬的动作,就知道他现在是要和习亭妏死对着干了。但今天的场合不同。他不想看到尴尬的情景发生。
“陆扬,等会儿再吃。我介绍一位成功女士给你,她是……”
陆扬紧地吞咽下满口的虾肉,眼角掉了一眼趾高气扬把这里当成她家的习亭妏,打断了龙振海的话。
“不用介绍。我知道她,她叫习亭妏,女,51岁,北京出生,祖籍山西大同,父亲是当地煤窑主,财力雄厚。她三岁就读京东方幼稚园,六岁进入北京乔夫斯贵族学校读书,中学进入斯米克实验学校。叛逆、刁蛮、早恋,常有男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为她动刀打架更是常事儿。他父亲给北京电影学院捐了一栋楼,于是18岁的她进入了该校,后进入总政,成功出演了多部青春励志的片子,显示出极高的表演天赋,但21岁就退出影坛,成为年轻有为的、栗元朗上尉的妻子,从此深居浅出……”
陆扬娓娓道来。流利得就如新闻播报员一样。那些陈年的老黄历,不仅让所有人震惊,就连习亭妏也哑然无以自持,从心里即刻对陆扬有了最新的评价。
来之前。习亭妏自认为也把陆扬调查的清清楚楚,但是对于陆扬,她根本不可能清楚到每个年龄段,也不清楚陆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如贼星一般在东海市飞速崛起。因为陆扬的某些档案属于极高的保密级别,就是身为陆军副总司令的栗元朗都无法看到。
陆扬足足说了三分半钟。一千七百二十八字,这才打住话头。
习亭妏马上为他鼓掌,说道:“不愧是年少有才,国家的栋梁,佩服!佩服!”
第一板斧砍完,陆扬放下手中的筷子,用餐巾擦了擦手,说道:“习董事长、栗夫人是大能人,您能光临我和安姌的订婚仪式,真是蓬荜生辉,谢谢!”
听到陆扬能说出这种客套话,龙振海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习亭妏嘻嘻一笑。她是老江湖,阅男人无数,对男人的了解程度更是无人可比。既然陆扬不来硬的,她当然也要适当地给足他面子,于是身体前倾,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微笑着说道:“陆总指挥客气了!我们是合作单位,按理说我早就该拜访您了。这次来东海也很紧促,略备一份薄礼,不成敬意,权当祝贺你和小安姌定婚,带到您大婚之日,一定厚礼奉上。”
说着,习亭妏优雅地向后一摆手指,王秘书捧着一个精美的锦盒,款款走到陆扬身边,双手捧到他的面前。
“习总太客气了!但是我不能收您的礼物。因为今天只是为大家能凑在一起聊聊,所有的礼物都不收取。还是请……”
陆扬的话还没有说完,安姌从人缝中钻了出来,站到陆扬另一边,一把接过礼物,“陆扬,你也真是的。别人的礼物可以不收,但习阿姨的却不能拒绝的。人家可是大人物,随便一出手,就够我们两个省吃俭用一辈子的!”
陆扬真不知道安姌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听她说着这么轻松,马上闭嘴。
‘哟,你看看吧,还是小安姌会来事儿!姌姌,几个月不见了,你是越来越漂亮了!阿姨都羡慕死你了!”习亭妏恰到时机地插嘴说道。
安姌嘻嘻一笑,随手打开盒子。附近的人即可踮起脚尖,向盒子里望去。
盒子里面只有两把钥匙,一把是车钥匙,上面刻有一匹扬蹄的骏马,赫然是一部法拉利跑车的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