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什么义诊比起来,他觉得,苏娴还是待在太医院比较妥当。
他苗隐是爱钱爱权不错,可不贪生怕死,研习蛊毒,他多少次九死一生。他不愿做的事,莫说是皇后,就是皇上,也未必能让他去做。
除掉苏娴,皇后许的报酬十分丰厚,可他至今迟迟还未动手,只是他心里有了那么一点不愿,无关其他。
苏娴的心愿是解人病痛,而不是每日坐在这太医院里修订什么药典。眼看梁远臻点了点头,马上就要认同苗隐的说法。
若是梁远臻现在不同意,这太医院义诊的事情若要以后再议也绝无可能。
苏娴一急,“皇上的条件,臣接受。”
梁远臻眉目一挑,“哦?你肯随朕回---进宫了?”
“回”这个字,他不敢说。
“皇上方才说,不让臣住后宫。”
“当然,你依旧是臣,后宫自然是住不得。不仅如此,你每日仍需按时来太医院当值,朕特许你随时出入皇宫。”
“苏娴谢皇上。”
送走梁远臻,苏娴质问苗隐,“苗太医,这义诊之事,你明明是支持的。何故出尔反尔又在皇上面前说反对的话?”
苗隐负手,在一排排药草之间边走边查看,“苏院正,若是你进宫之后遇到了麻烦,可别说苗某没帮过你。”
苏娴与他相处不多,此刻苗隐的话,她却明白了。“我知道苗太医言语尖刻了些,可心是好的。”
苗隐闻言笑道,“呵,说的跟你多懂人心似的。”
“苏娴虽不懂人心,可能保证进宫后决不让自己吃亏。这点,苗太医可放心。”
她的确是不懂人心,否则,那皇上的心思,连他苗隐都看出来了,她却还蒙在鼓里的样子。
想起梁远臻,苏娴随口问了一句,“苗太医,你在这太医院时间比我长,我有一事请教。”
“哦?苏院正请说。”
“御用药师宋程远曾研制出了两种秘药,一是无色无味的往生,二是让人忘却前事旧人的离忧。可这两种东西数量都是极其有限的,特别是离忧,只有一颗。苏娴想问的是,苗太医可知道这世间有什么东西能媲美离忧,让人精神恍惚?”
苏娴这话说的委婉,苗隐一语道破,“苏院正想问的恐怕是在下的虫蛊之术吧。”
被戳破心思,苏娴也不隐瞒,“苗太医是聪明之人。”
“苏院正,在下这东西,能杀人于无形不假。实不相瞒,来京都后,苗某用过,可苗某知道分寸,知道什么人能动什么人碰都碰不得。苗隐爱财爱权,可也爱这条命。如此说,苏院正可明白?”
“多谢苗太医,苏娴懂了。”
若说梁远臻先前不是中了蛊,那他这几日脉象平稳,身体看不出大碍,乃是健康之像。
他不记得自己了,究竟是不是装的?
太医院新修建的别院终于敞开大门,迎来了一批来义诊的百姓,苏娴也随之搬进了皇宫。
先前梁远臻说过不让她住后宫,可她万万没想到梁远臻给她安排的竟然是荣华宫,梁远臻的寝宫。
荣华宫并不是只有一座宫殿,除了梁远臻居住的主殿外,另有偏殿两间,一曰芳华,一曰澜华。彼此相距不远,建筑各有特色,与荣华宫主殿互不相通,交相辉映。
再次入宫,是易飞领路。
“苏姑娘,皇上说您今后就住在芳华宫,就是皇上寝宫旁边的那一座。”
“易飞,这容华宫是皇上寝宫,能不能跟皇上说说,给我换个地方?”
易飞仍是带着苏娴往前走着,“苏姑娘,让您住芳华宫,皇上必仔细考虑过了。况且----皇上定是不愿让您与后宫掺和才这么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