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鸢脸上一无表情。眼睛更深更黑了。她转身,胡乱的抹掉眼泪,朝急救室走去。
“里泽,你去看安逸伯吧!”夏美子飞快的对南宫里泽说了句。
“嗯!”南宫里泽的声音也是平静的,疲倦而平静。
安柔死了,他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感觉似乎空了!心里空了很多,说不出是疼,还是别的什么,就是感觉空了很多,毕竟。曾经,是真的刻骨铭心的爱过。
急救室外,几个工作人员陪着李惠利,她呆坐在长椅上,手术室的门紧闭着。
杜子鸢走了过去。她的脸上不再有泪,她远远地喊了一声:“妈——”
李惠利抬头,看到杜子鸢,惊呼一声:“子鸢,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她此刻见到杜子鸢,心里是无比的复杂。知道擎天是因为救安柔而受伤,大家都是因为安柔而受伤,她的心里也是自责的!
安柔死了!死在了烟花爆竹爆炸后的大火里。
“妈!贺大哥会没事的!”杜子鸢的语气里有种强大的,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她在安慰着李惠利,她伸手环抱住她,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主动的去拥抱她!而曾经,她们是如此的敌对!
这一刻,她们的距离是如此的相近!
她们都在为同一个人担心!
“子鸢——”李惠利又是一声惊呼愕然的看看她,这是她的儿媳,这样坚强的女孩!她喜欢坚强的女孩!
如果。如果安柔坚强些,或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些悲剧了!
“子鸢啊!”李惠利又是一声低喊,就立刻泪眼迷糊了,泪如泉涌。
“妈!贺大哥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他不会有事!”杜子鸢简短的说,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拭李惠利的泪痕,“我们一起等,好吗?”
李惠利回过神来,含泪点头。
手术室的门开了!
杜子鸢的身体突然僵直,人跟着扑过去,她看到贺擎天被推出了手术室,病床上,他的头被包裹了纱布,头发剔去了!
脸上有着比秦傲阳还要惨的刮痕,好几处,他的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
“贺大哥!我是子鸢,我是子鸢啊!醒来看看我!”杜子鸢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看到他这样躺着时,她还是控制不住的眼泪冒出来!
李惠利也跟着扑过去。“我儿子怎样了?怎样了?”
“没有知觉,人还活着,我们担心他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当然,这要等病人醒来才能确定,现在他还处在昏迷里!”医生还没解释完。
“不——”李惠利一个急火攻心,心脏紧缩,昏了过去。
“伯母!”夏美子眼疾手快,抱住李惠利。
李惠利被送进了抢救室,打上强心针。
植物人?!
这个打击是不是太大了?!
“杜子鸢!”夏美子手按在她的肩头。
“我陪着他进病房!他不会成为植物人的,我不许!”她挺了挺背脊,跟着护士一起推着贺擎天进了
加护病房!
杜子鸢一个人陪着进去,所有人都在外面。
她神色中的那份庄严,那份宁静,那份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使外面的人都震住,加护病房里,各种仪器在监护着贺擎天。
杜子鸢跪在床前,她定定的看着贺擎天,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他的脸色那么苍白,他的薄唇依然习惯的抿起!
好一会儿,她只是跪在他的床前。
贺擎天仰面躺着,面眼睛紧闭着。
他的双手,静静的垂在身体两边,那手臂上打着点滴。
她伸手,颤抖着握住他的手。哽咽着开口:“贺大哥,我知道你听得到我!我知道你能感觉的到我,我是你的子鸢,昨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我们还彼此拥有着彼此!你答应我,一辈子照顾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是转眼,你却躺在了这里!你快睁开眼睛好吗?”
她声音镇静而安详,却哽咽着,她又说:“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你说,那都是面对你时说不出口的话!贺大哥。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好爱好爱的!”
杜子鸢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贺擎天的面颊,就像在抚mo一个熟睡的孩子。
她凝视着他,又开始说:“贺大哥。你实在很坏!你坏极了!我现在回忆起来,仍然不能不怪你,不能不怨你!我们相遇时,你已经是姐姐的男朋友!你走进了我的心里,那样不期然的闯入,让我无所适从,让我觉得心生罪恶!”
她停了停,喘口气,她又说:“后来你说要娶我!你知道那天我心里的感受吗?是既兴奋又开心又害怕又难过,因为我知道你娶我。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你带着目的而来,虽然当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还是答应了!因为我爱你!义无反顾了,不在乎你要做什么了!可是我只能把这份爱藏在心底。我以为我要一辈子把爱埋藏在心底的!”
“我甚至打算一辈子都不会再跟任何人在一起的,就算我们婚姻失败,我也不再找任何人,因为我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人啊!贺大哥,我们的宝宝没有了,我不是怪你才离开的。我不是真的怪你,我是怪我自己!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