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结束之际,人会看见的是什么?真的会有一条长长的路,两岸开满了鲜红色的花朵,在终点站着一个老人用木杓子勺着汤吗?

王轩花了很多的时间想过死后的画面,然而没有一个想法是让他感觉舒服的,??然而其中让他最令他害怕的却不是任何一个恐怖的场景,而是当他想到或许闭上眼睛后,什么都没有,所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包括着他的呼吸以及体温,渐渐的和意识一起消失。

在病床被推送往加护病房时,王轩的眼睛偶尔张开来,四周一片成了花花的影子,他想在这些影子里找李绿绮的身影,可是却辨认不出那些在晃动的人们,哪一个才是她,然而他知道她一定在的,在那吵杂的哭泣声以及低语里,李绿绮熟悉的声线始终隐约的在四周环绕。

虽然听不清楚,可是这让他觉得安心。

管理员大叔比王侑想像的还够力,不到十五分钟,他就打电话回来说连络上了,对方勉强答应加一张病床,不久后,楼下加护病房也发了通知上来,说已经可以下送。

可是王轩不是不想到加护病房去吗?陈姿竹在他签署同意书时,开口提出了疑虑。 你不觉得或许需要尊重他的意见?

现在哪还有什么办法去尊重他,先把他的命保住才重要吧!王侑否决了她的想法。

陈姿竹咬着牙,衡量着王侑与王轩间的决定,以前在学校里,她受到的教育一直都是以病人为主,lún_lǐ关怀为出发,不得不说,这样的教育在实际的工作上处处产生牴触,有许多事并不像教科书写的那样容易,在尊重病人意愿以及医疗的决定上,通常都无法取得完美的一致。

有些人宁愿面对死亡。也想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活过,有些人选择牺牲,也想要受着折磨多过上一些时间。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需要被尊重的,但家属的想法却不同,没人希望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开,所以他们永远选择后者,而牺牲了病人的自主自由。

能怪病人吗?不能,那能说家属不对吗?似乎也不行。

医护人员风风火火的整理着王轩身上的管路,接起了携带式的活动氧气筒。在一阵嚷嚷之下。病床再次被推出了病房。

这和之前遇到的情形都无法混唯一谈。对陈姿竹来说是如此,对李绿绮而言更是如此。

李绿绮在王轩的身上,嗅到了比前些时候都更加接近死亡的气息,尽管她第一次见到王轩。地点便是在加护病房里,可是当时的他那怕是虚弱,也仍然像个沉睡的王子,他的脸上没有现在因痛苦而出现的扭曲,也没有气喘吁吁的挣扎,这一次的王轩,似乎随时真的都会离开她。

东西都收拾了吗?王侑问。

整理好了。李绿绮擦去眼泪。

事实上,他们根本什么也没整理,因为什么都没有准备。

熟悉的地点。不管是在哪一间医院,厚重的铁门以及如隔界般冰冷的空气却都是不会改变的。王轩被安排在角落一个狭小的位子,很明显是特别替他腾出来的空间,和其他病床相比起来特别窄,不过现在只要有床能够安插就好。加护病房的位子比普通病房还难等,他深知这道理,从心里感激着管理员大叔,无论如何也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了。

在王侑签署了一大堆纸本文件同意书后,透过大叔连络上的护理姓杨,她打了个手势带着大家离开加护病房,好像有话要说。

走的时候李绿绮频频回头,确认写在王轩手上的字没有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被擦去,刚才在做初步皮肤交接完整性记录时,负责的护理人员看到王轩手掌上写的字,原本要拿酒精棉片拭去,在李绿绮的拜托之下才留下。

护理人员看着那合在一起的四个字,也有些动容,她抿住嘴,向她默默点头。

这病床的事情出去不能说。杨护理长看着三人交代,这样是不合规定的,不过疗养院那里连院长都打电话过来了,我不卖这个人情似乎也说不过去,挪一挪刚好还有一点小空间。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当然不会出去到处乱讲,这一点杨护理长您千万可以放心,我知道这已经是给您带来了相当大的困扰。王侑赶紧保证。 如果知道这么麻烦您,我绝对不会让大叔帮这个忙的。

但杨护理长的话让他十分诧异,连疗养院的远长都打电话来了,看来大叔真的是动真格了,可能是怕自己拜托没有说服力,居然还??请院长一起帮忙,也幸亏他在疗养院的资历够久,否则这还不是任何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谁想的到只不过是顺道的几顿饭,换来了这么大的恩惠呢?

没关系,我只是提醒,反正都已经答应了要帮忙,刚好也是能帮的上忙,你们就不用客气。杨护理长说。

是…

王先生,我能够体谅你的心情,你弟弟的病情确实很严重,横纹肌溶解症的病人我也遇过了不少个,确实在加护病房里比普通病房安全很多。

除了点头,他们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反应,李绿绮很想问杨护理长,既然她看过那么多类似的病患,有多少是会好好的康复的呢?还是都跟她以前那个同学一样…可是她没有问,有一部分是因为担心听到自己不想接受的答案。

妈,妳又忘了带家里的钥匙了。

突然背后出现了一个有一些耳熟的声音,对着杨护理长的方向喊道。

李绿绮先转过身,她吃惊的张着嘴,发现声音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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