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这几天林墨送给她的东西,简直比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整整五年时间送的东西都要多,都要贵重。因为原本他们的日子真的不好过。而林墨这些天,也是出于一种补偿的心理,不停地给她送东西吧?
真是个傻子。
陈婧忍不住轻叹一声。
但是不管她怎么想,或者真正的现实是怎么样,在她们回去以后,平阳府里立刻又起了纷繁的暗涌。
“文姨娘,你说真的?王妃娘娘很可能对四姑娘有意思?可是世子才六岁啊!”
面对老太君和平阳公愕然到无以复加的质疑,文姨娘却是一点也不紧张,笑容满面地道:“我看八成是了,王府的薛姑娘在跟我说的时候,也又明里暗里说的。只是看他们的意思,似乎是现在世子和姑娘都还小,尤其世子还不算懂事的,要等年长一点再说。”
老太君沉吟片刻,道:“姨娘今天辛苦了,回去吧。”
文姨娘福了福,带着自己的丫鬟出去了。
“这是福,还是祸呀。”老太君缓缓道,“咱们家这权势,真是太盛了。林儿,你怎么看?”
平阳公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确实是权势太盛,但是这也不见得全是好事。想到啊娴的事情,我就觉得这不是好事。毕竟是侧妃,而且这福气太薄了,病成这样。”
“汤药全无起色吗?”老太君急忙问。平阳公只得苦笑道:“儿子再请些医生就是了。”
“不然……请些大师真人……”
既然老太君开口了,平阳公只得道:“好,儿子明天便去打理这件事情。”
老太君松了口气,笑道:“女儿们的事,原本是我们这些妇人操心的,奈何……”说着,她又忍不住叹气道:“啊聪不是定下了明年成亲的吗?不然我们去跟亲家说说,叫仙玉提早过门?冲冲喜也好。啊明的亲事也该说了,都十七了。”
平阳公摇摇头,道:“您糊涂了,雨燕还被关着呢。等事情过去了,再说这些吧。孙子们的亲事不用那么急。”
毕竟多年夫妻,哪怕是下了狠心要“处理”大太太了,平阳公还是顺口叫的是爱称。老太君倒也只能装聋作哑,不去细究了。
“不过既然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哪怕阿婧不想学,也要学着管家和处理庶务了……”
是夜,安静的秦王府并没有一丝异常。提着灯笼的更夫走过大门前,心情有些复杂地望望那几个站岗的侍卫,心里忍不住嘀咕:“不知道这些侍卫每个月能得多少份例?都是晚上干活的,可是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一面想着,一面也没有忘记用力地敲了几下梆子。
走过了大门,沿着院墙构成的小巷往下走之后,一个身手敏捷的黑影就如同一只猫,无声无息地从王府里窜了出来,向东边掠去。
看他的身形应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且如果接近他一点,就会发现他没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紧张,虽然蒙了面,依旧可以判断他的呼吸很沉重。而他轻快地滑过几个屋顶,却是到了城郊的那一围破落户们安家的小巷。继续往里走,却是一座同样破旧的尼姑庵。他悄无声息地跃进围墙,走进了佛堂。
但是他出来的时候,却正好被一队巡逻的卫兵们撞见了。
“什么人!”
“站住!”
然而这少年虽然慌乱,却是身手不凡,虽然那些卫兵纷纷追了上来,甚至还搭弓射箭,但却让他闪躲了几下之后,便鬼魅一般消失在黑暗中了。
秦王府后院的禅房里,正在打坐的道衍忽然微微一笑。
“这小子还真是靠自己躲了过去啊……不过估计他也很狼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