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钟意红着脸乱着头发的样子,倒十分可爱,沈澈有心进去看看,又觉得不妥。
只得在中间的屋说了句:“掌柜,这月初九国公府有一场赏春宴,会请你,还有些别的大家女子,我特来告诉你一声。”
钟意听了。从被窝里坐了起来,问了声:“请我?”
“是。”沈澈回身要走,“你歇着吧,初九才开始呢。还有两天。”
钟意是个急性子,哪里忍得住,立刻忙忙地披着衣服从床上下来,“东家留步,和我详细说说情况啊。”
沈澈一回头。看到钟意走得很急,衣带当风,肤白若雪,双颊绯红,目似繁星,转身走得更急了,“不急,你先歇着,明儿我再来。”竟像逃跑似的急急忙忙地走掉了。
紫烟从未看到沈澈这样子,追着走到门口。看沈澈走得像阵风似的,转身回来对钟意说:“姑娘,沈二公子这是怎么了,像害了臊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钟意听到“害了臊”这两个字,脸比之前更红了几分,支支吾吾地又回床上躺着去了。
水送过来,钟意也只默默喝着,不说话。
“姑娘和二公子这是怎么了呢?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啊。姑娘高兴起来,有时候还拍二公子肩膀呢!”紫烟疑惑着。拿着喝空了的红糖碗,问银蝶。
银蝶在玉仙楼做过工,在男女之事上比紫烟通透些,听紫烟这样问。她笑道:“这有什么,这两个人这是刚想明白呢。”
至于想明白什么,银蝶却不肯说了。东家和姑娘的事情,她一个做奴婢的,就算知道两个人两情相悦,但是因为身份悬殊。却是很难在一起的。
两个丫头说了一会儿今日的奇事,又说起初九那天的赏春宴,紫烟有些担心地说:“国公府,沈二公子在里边都住着不舒心,不知道他们王夫人请我们姑娘,安的是什么心。”
银蝶摇摇头,说道:“安的不能是好心。不过咱们姑娘虽然出身市井,却总有富贵的气派,也不输给那些大家小姐。”
紫烟的脸上还是没有失去忧心之色,“但那是人家地盘,姑娘光丫鬟就咱们俩,居然那大家里的小|姐,光丫头婆子就十几个人呢。”
“那又怎样。”银蝶撇撇嘴,“我小时候还十二三个人伺候着呢,人越多,干事的越少,还不如就咱们俩,踏踏实实地跟着姑娘。”
紫烟忽然想到了什么,逗银蝶:“你这会儿真的想通了?”
银蝶脸上有些不自在,勉强说道:“死蹄子就拿我寻开心!”又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想不想通,又能如何呢?紫烟,咱们还在那个小院子里住着的时候,劝我的那句话,我当时虽然不听,却一直记着。你说做奴婢的,认了一个主人,就是跟她荣辱与共了。这句话我直到今天才明白,我银蝶,只有踏踏实实跟着姑娘,才有前程。”
想到银蝶的官奴身份,紫烟也有些黯然,就不再提这事,两个人开始研究到了初九那天,给钟意梳什么头,穿什么衣服,正经当一件事情来做了。
钟意喝过红糖水,睡了一下午,醒来时是傍晚了,看到自己的箱笼全被打开了,衣服也都一件件摆了出来,紫烟和银蝶正在比量。
“你们这是做什么?”钟意迷迷糊糊地问。
“看初九那天,给姑娘穿什么衣裳。”紫烟说道。
钟意瞪大了眼睛,“真要去?”她可没想过要去凑大户人家热闹的心思,当时在皇宫差点被丽嫔打杀了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呢。
紫烟惊讶地问道:“姑娘不去吗?沈二公子来通知你,好像是要你去呢。”
钟意挥挥手,“谁有空参加这种毫无意义的磨牙会,陪着那些娇小|姐啊,我还有生意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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