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修班的三个人刚坐下来,又陆续进来了三男一女,颜东海显然比王世清更熟悉同林煤矿的人,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陈国栋也向王世清和周建华简单介绍了一下进来的几个人,有总务黄清荣、财务??唷2删蚬で??ち终??蜕璞腹で??ぴ?鸶??p> 陈国栋拿起桌上的“四特酒”,给两位科长和周建华满上了酒,说道:“这两瓶“四特”还是几个月前邻县的一个战友来看我送的,一直没舍得喝,今天也是借着两位科长光临指导工作的机会,我也可以过过瘾了!”
这时总务黄清荣赶紧过来接过酒瓶继续给其他在座的人也都斟上酒。陈国栋先举起了杯子:“来!我们一起干一杯!呃,我代表同林煤矿谢谢颜科长和王科长长期以来对我们同林煤矿的大力支持和无私帮助!我先干了!”
陈国栋一仰脖子,一杯酒就下了肚,果然有些军人的豪气,大家见陈主任举了杯,也都跟着站了起来或多或少地开始喝了起来。
陈国栋的兴致显然很高,第一杯喝完后又向两位科长敬酒,颜东海和王世清哪里喝得过他,只能推托说下午还要赶回去上班不能多喝。
陈国栋笑着说道:“哎呀……今天这个时间不好,我知道你们国营企业里规矩多,下次我们找个晚上的时间喝个痛快!敬两位科长的酒我干了,两位科长就随意吧。”
颜东海喝了口酒,边夹菜边说:“陈主任,要说还是你来的自在,在公社你是主任,在矿里你是矿长,在哪都是个土皇帝……不像我们国营单位有那么多婆婆看着你,天天在屁股后面追着,啥都要管着。”
陈国栋摇摇头,一脸苦笑:“唉!我还真就羡慕你们有那么多婆婆罩着呢,多好!国营煤矿,没人卡你们的脖子啊!像我们这个公社煤矿,没人管没人顾的,就一没娘的孩子,谁都欺负我们,经委、计委、煤管局、铁路局、矿业公司、县调煤办公室……哪个部门不是雁过拔毛?!我现在出一吨煤市价是27元,但是我最后剩下的净利润就只有2.6元,还不到煤价的百分之十……日子不好过啊!”
“可是你们的费用小啊!你看我们长红煤矿,每年光是花在安全监测、紧急避险、通风排水设备、综合防尘管理和职业病防治上的费用,恐怕就不比你所抱怨的各个单位部门卡脖子的成本低了,国家对你们在这方面的要求可不像对我们国营企业要求的那么高……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颜东海不以为然地回道。
“呵呵,要说安全生产和职业病防治,我们也需要呀,如果公社煤矿能有国营煤矿那么多利润,我们当然也愿意花这个钱,你们国营煤矿的职工是人,我们公社煤矿的社员也是人啊!你看我们的矿井里的粉尘,比你们井里的多多了,为啥?不就是没钱买除尘设备嘛!”陈国栋依旧是不服气。
“陈主任,你这是一心为社员们着想、忧国忧民呢,却没有想过你自己过得多逍遥自在,哈哈哈……来来来!喝酒喝酒!”颜东海转移了话题,委婉地承认了陈国栋的不平和抱怨。
其实,国营单位和集体单位的差异,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存在的,人人心知肚明,这都是公开的秘密了。抱怨归抱怨,日子是该咋过还得咋过。
“不过,说到防尘这块,也不是什么地方都一定都要花很多钱的,我和王科长这段时间就在考虑要改造一下老型号采煤机,减少煤尘生成量。”颜东海手里端着酒杯,思绪却显然又回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上去了。
“哦?颜科长,你说的老型号采煤机是不是指的l系列采煤机不都是你们那淘汰下来的吗?同系列的采煤机好像你们那还有不少呢。”陈国栋饶有兴趣地接口道。
“是呀,ml系列采煤机现在依旧还是我们矿的主力机型,一时半会也不可能都淘汰掉,没那么多资金。但是这个系列的采煤机没有除尘设计,对实现国家规定的防尘除尘标准是个很大的阻碍,所以我才会萌生这个改造的想法,这个想法也得到了矿务局领导的支持,但是具体实施还得看他们矿机修厂的工作安排了。”颜东海用右手拇指指着王世清说道。
“难啊!这个事不好搞!”王世清见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便开口说道:
“这段时间厂里的维修任务太繁重,冬季里要维修的设备太多了,根本抽不出人手来做这个事,而且,设备防尘改造的技术要求比较高,不是谁都做得了的。我现在除了日常的管理工作,每天还要跑进跑出地协助其他技术员去解决许多急修设备的技术问题,现在根本腾不出这么多时间精力来……”
“你应该给年轻人多些机会,给他们多压压担子,锻炼锻炼他们……”颜东海笑着对王世清说道。
“唉!我也希望他们能早点挑起担子来啊!但是你想想,现在的大学生怎么和我们那时候比,十年浩劫对那些年轻人的影响太大了。我早就在技术科开了动员会,结果没一个敢主动报名参与这个改造项目的设计工作,现在是后继无人啊!”王世清无奈地遥遥头。
“呵呵,要是能多出现一些像小周师傅这样的年轻人就好了。”颜东海也深知目前大学生的水平状况,和他们五六十年代的大学生确实没法比。
“嗯!小周师傅确实不简单!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小周师傅,谢谢你上午的讲解,我可是受益匪浅啊!我借陈主任的酒敬你一杯!”王世清向周建华举起杯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