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顾偲一直没有说话,很早之前,那个男人就说她像只鸵鸟,遇到事情以为把头缩进去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经历了这么多,她以为自己早就变得坚强和勇敢,但事实证明,他仍然只会躲避。深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寒意了,道路两旁的地上都是飘落的叶子,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叹了口,不管人们再怎么喜欢和期待美好的春天,都必须要经历料峭寒冬,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喜欢就可以不去面对的。
“肖俊,你接下来是怎么安排的?”
“恩?”走在后面的肖俊看着转回头望着他的顾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多星期了,从最开的忐忑到后来的期盼再到现在的无奈,他的心境一路像过山车一样,无数次想象过她开口问他的场景,她却在他最没有想到的时候问了出来,怎么安排?知道刚才那店主的事情勾起了她对未来的担忧,心底无力地叹息一声,走上前,直到来到她面前。。
“如果我说想要带着你们避开这一切呢?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们吗?”肖俊的眼睛里含着一丝担忧却也带着一丝希望。
终于,话还是挑开了,顾偲看了他一眼,回过头慢慢地向前走去,肖俊没有催促,亦没有追问,默默地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那么孤独却又那么倔强,一时有些心疼,一时又有些气愤自己,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快走两步与她并肩呢?
“我同意跟你走。”
就在肖俊以为他不会等到答案时,前面传来她悠悠的声音,那么轻那么轻的一句话,却仍然震撼了他,快走两步追上了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说真的吗?”
他知道他有些趁人之危,甚至可以说他是趁火打劫,可是。他顾不了了,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经历过什么,但爱情不就是这样,来的突然却烧的炙热。
“但是走之前。我想要再见他一面,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看到我,我只是想要看看他,跟过去,跟他告个别。”她拼命地说服自己做的对,她是一个母亲了,她没有了飞蛾扑火的资格,她有责任照顾好这个孩子,并给他一个安全平静的成长环境,可是。就算他是莫念的亲生父亲,他仍然给不了她们想要的,他知道她在努力,也知道他会尽力,可是。这是一个拉锯战,白家成倒了会有李国正,李国正倒了还有桂叔,那么桂叔倒了呢?甚至于小成那样单纯简单的人都掉了进去,她还能指望什么?gm是一个权力的漩涡,莫向临拥有了让然艳羡的所有东西,但他这一生是多么疲惫她最清楚。她的莫念,她舍不得让他跟他爸爸一样穷极一生都在面对阴谋与残害,这场战争根本就不会有完结的时候,她是个懦夫她知道,褪去了之前的一往无前,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她不能一再地拿莫念的生命墨线,或许他们的离开对他不公,但是说不定亦是他的成全,他对她并不如她爱的那么深,不是吗?心一直在颤。那个在她生命中停留了那么久的男人,她真的要彻底将他推出自己的生命了。
“好。”肖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用坚定的眼神告诉她,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谢谢。”顾偲淡然一笑,继续向前走去,寂寥的道路上只余下咯吱咯吱的声音,一路向前。
三天后,忆酒吧门外的一辆黑色车里,顾偲坐在驾驶室里静静地看着前面停着的那辆黑色捷豹,中午到了沪江安排好了莫念旧直奔这里,她知道莫向临一道会来这里,至于什么时候只是时间问题,因为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怀疑她的诈死,所以她只能采取守株待兔的方法,这里是温辰的地盘,她相信最起码在这里不会有对她不利的人,果然,她一到这里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莫向临那辆她再熟悉不过的车,他在里面,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的心里竟有些紧张,从怀孕时离开到现在已经八个多月了,除了桂叔来接她那晚他们匆匆间了一面外,他们就再没见过,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可当看到他的车时,她才知道原来四年那么盛。
可是,顾偲没想到,这一等,她就直接等到了晚上,频繁地望着忆酒吧出口,她甚至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只是将车放在了这里而人其实并不在,可是,既然来了,她又不想半途而废,再怎么的,他总得回来取车吧?可是,她离开小莫念整整一个下午了,虽然他是吃配方奶,可是把孩子交给肖俊那个没带过孩子的大男人,她还是有些担心,正焦躁不安时,眼前一惊,门口由侍应扶着的男人不正是她期盼许久的人?只是,看他走路东倒西歪的样子,难道是喝多了?印象中他喝酒都有分寸的,很少有喝过量的时候,皱皱眉,他什么时候这么嗜酒了?
眼看着侍应帮他打了辆车,扶着他坐进车后又转到车前看了看车牌,然后掏出手机打了饿电话,随后,车子开动直接驶离,顾偲知道侍应一定是有问过温辰,或者联系过人接他,但是,看着那个男人醉醺醺地坐进出租车,她还是有些担心,急忙发动车子跟上,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竟还这么大意地喝醉而归?
前面的车子开得很快,顾偲的车技本身就不怎么的,还要注意着区分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出租车,这一路更显紧张,好在,车子很快驶离主街向莫向临的别墅开去,路上车子少了,顾偲也不敢跟近了,万一引起司机的怀疑就麻烦了,一路小心地尾随着它,顾偲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