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居然使出了这样卑劣的手段,逼他就范。而身为常胜将军的他,面对母亲的胡搅蛮缠,远没了战场上面对敌人的开刀斩乱麻,只能束手无策。平川此刻,急恨交加,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悲凉。他呆立半晌,忽然恨恨地说了句:“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嘿!狠狠的一锤,砸在桌上!
一大清早,粮草队伍准备妥当,众兵士都在等着平川前来,却见霍帅领着北良走近了队伍。
“一路顺风。”霍帅对北良说。
北良重重地一点头,扬臂一挥:“开拔!”
霍帅目送着儿子远去,想起昨夜的一幕——
“平川母亲病重,想来不愿意儿子离开,而且平川就是去了,心里牵挂,也是不好,”霍帅对北良说:“为人子者,尽孝道,也是人之常伦,郭夫人只有平川一个独子,而且又不是战事吃紧,非得平川不行,”他望着儿子,轻声道:“我有个想法……”
“您是想我去吗?”北良看了父亲一眼,只问,没有表态。
“这个事很重要,这次护送的粮草,是为十月蒙古可能发起战争准备的,”霍帅说:“大意不得,我选平川,也是斟酌了很久,别人,我还不太放心……”
“就怕蒙古人知道,路上伏击,需要有实战经验、能独挡一面的将军……”霍帅忧心忡忡。
“既然这样,我去。”北良一口应下。
霍帅有些过意不去地看着儿子:“可是,公主那里……”
“你另外派人护卫吧,她能有什么危险?!”北良呵呵一笑:“没事的。”
看见儿子这样的态度,霍帅很欣慰,却又忍不住说:“那,这次,你不是,又不能跟寒蕊……”
“没事,我们常常见面的,”北良笑道:“回来我再见她,一样一样。”
霍帅嘉许地点点头。
霍帅回到营中,还没坐稳,平川就进来了,俯首跪下:“末将来迟,愿受军法处置。”
“这是干什么呢?”霍帅下座,扶起他:“又没耽误事,知道你是个孝子,我早就安排好了,改派了别人。”
他关心地问:“你母亲,好些了么?”
平川一挫,低头下去,半晌无言。他如何开得了口,告诉霍帅,母亲这样做只是为了逼他娶表妹?
“既然是重病,你就要做好思想准备,不是一天两天就好得了的,”霍帅体贴地说:“这些天,你就不用来军中了,安心侍侯床前吧。”
平川闷闷地出了营帐,猛一下想起什么,拉过一个士兵问道:“谁去押运粮草了?”
“是霍北良将军啊。”士兵回答。
平川一听,意外之余,更加沮丧。都怪母亲,居然连累北良替换了自己,而不能去护卫寒蕊。现在,木已成舟,想到家里此刻,肯定已经是捅下了马蜂窝,尽管他不想回去,却又不能不去面对。难不成,真的跟霍帅说实话,告诉大家,母亲没病,只是在胡诌胡闹?
他耷拉着脑袋,只好打道回府,家里,还等着他去救火。
郭夫人看着被踢烂的窗户,气得七窍生烟,她站在窗户的木头碎片中,大发雷霆。
“老夫人,老爷回来了。”管家战战兢兢地禀告。
郭夫人眉毛一竖,铁青着脸就迎了出来:“你居然敢这样忤逆你的母亲?!”
平川默默地看了母亲一眼,跪下去:“娘,我不能娶瑶儿。”
“为什么?”郭夫人眼里都冒出火来,这样的办法不但没有奏效,反而逼得儿子撕下了面子,她实在有些始料不及。
平川低声道:“因为我不喜欢她。”
“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娶她?”郭夫人停顿片刻,换了一种隐忍的声调。
平川犹豫许久,才回答:“请母亲,不要勉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