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如何体现诚意?”刺竹闷闷道。
“劝降是为了过渡,当然需要诚意,不需要劝降也可以过渡,还需要体现诚意么?”肃淳吃吃地笑道:“沐清尘没有把握好自己的有利时机,机会轮流转,现在转到我们跟前了,当然要死死地抓住。一旦沐家军翻身过来,我保证,一样不让我们过渡,一样不会归降。就那个沐清尘,诡计多端,翻脸无情,根本就靠不住。”
“他虽然诡诈,却也不是无情。”刺竹涨红了脸,辩驳道。
肃淳忽地笑了:“刺竹,你怎么过去这一趟,好像被沐家军洗脑了一样?!”
刺竹一措,看着肃淳,有些悻悻地说不话来。
“报!”士兵跑了进来:“隋先生不行了!”
安王带着刺竹和肃淳匆匆赶到隋觉的房间,隋觉已经咽气。看着白布覆盖过去,安王默然合眼,长叹一声:“先生,你走得可真不是时候……”
“王爷,”御医轻轻地靠了过来:“隋先生临终前,留下一句话给您。”
安王急道:“说。”
御医低声道:“预谋大事者,须从长计议。”
安王默然地,深深一鞠躬:“谢谢先生。”
书房里,非常的安静,安王捻着佛珠,问道:“沐广驰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刺竹说:“感觉他跟我说话的时候,象是交代后事。”
安王皱了皱眉头:“这么说,他是抱定了玉碎的决心,也不肯降。”
刺竹没有回答。
安王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既然,他不是祉莲的孩子,我也不需要多想了……这个佛珠沐广驰给你戴上了,你就拿着吧,等将来有一天,去了归真寺,你提醒我一下,我就拿着这佛珠去问问净空大师或者了因大师……”
刺竹接过佛珠,却没有走。
安王看了他一眼,说:“要不要乘机出兵,我还要好好想想。”
刺竹还是没有走。
安王默然片刻,低声道:“你还想说什么?”
“王爷,如果真如沐广驰说的那样,沐清尘单身过来,你会挟他做人质,要求沐广驰归降么?”刺竹轻声问。
“肃淳在的时候,你不说,是怕他怂恿我如此作为吧。”安王轻轻地笑了一下:“不瞒你说,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是做不做,还没有最后决定。”沐清尘是沐广驰唯一的弱点,拿沐清尘做要挟,沐广驰必降,只是,此举不甚光彩,也未必磊落,估计即便是投降了,沐广驰内心依旧不齿。
收人收心啊,安王长叹一声,可是肃淳也说的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到底该何去何从?
“爹,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么?”清尘走进沐广驰的书案,伸手盖住父亲正在书写的信笺。
沐广驰抬起头来,搁下笔,平静地看着清尘,反问:“说什么?”
清尘看着父亲:“你不责备我,做错了事么?”
“错了就错了,改正就行了,”沐广驰淡淡地说:“谁没有犯过错呢?!”
“可是这不是一般的错误,我把沐家军置于了绝地。”清尘瞪着父亲。
“没什么大不了的,”沐广驰沉声道:“大不了我们重新来过。”
“你骗我!”清尘决然道:“如果还可以重新来过,你就不会说那样的话,不会要我过渡。”
沐广驰静静地看着清尘,忽然说:“无论任何时候,你都是爹生命里最重要的。”然后他提起笔来,头也不抬地说:“回帐睡觉。”
“我不会弃你不顾,也不会让沐家军为我的错误承担代价,我要力挽狂澜。”清尘凛声道:“我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沐广驰默然地抬起头来,看着清尘一脸紧绷,幽声道:“我真不该,把你带到军中来……”
“是你舍不得跟我分开的!”清尘瞪了父亲一眼,说:“我不跟你分开,你也必须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