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块墓意味着他与她的爱情死过一回,可以时刻提醒他要好好待她、好好爱她、好好的弥补他曾经对她的辜负。
穆晓忽然想,当年的她如果真的在那场事故中死掉了也好……
这样与母亲重逢的人或许就是姐姐而不是她;
这样,她就不会和楚邵琛再遇见、再相爱,也不会必须与他再分开一回。
十一年了,她与他跨过时光、历经波折,终于走到了一起。
十一年了,曾经不止有一个第三者夹在他们中间,试图将他们拆散,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屈服、没有放弃过。
十一年了,再大的风浪他们都坚持了过来,她还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幸福、终于可以安宁的与他在一起了。
可这一切原来都是上天与她开的玩笑。
到头来,她与他之间竟然落得这样的结局。
从前,她以为,她与楚邵琛之间彼此相爱,任何的阻隔、任何的磨难都没办法将他们拆散,然而,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办法……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与他再一起下去了!
她是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她与他在一起是luàn_lún,是不对的——
这样的现实犹如刀子般刺的她鲜血淋漓。
麻木的盯着墓碑上的自己,穆晓忽然感到好累,好想现在就睡去,醒来后发现只是一场梦。
可她睡不着,上下眼皮之间像被塞了无数根针,脑海中反复回荡的全是楚邵琛的好。
“嗒、嗒、嗒……”
是什么滴在了身上,凄凄凉凉的像是冰冷的泪水。
穆晓抬起头,豆大的水滴瞬间扑打在脸上,她不禁打个激灵。
下雨了。
冬末的雨,好冷、好冷。
头发、衣裳顷刻间就被湿透,她娇弱的身子还是颤抖的厉害。
她想爬起来,从天而降的巨大水压就像是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的将她摁住,她倒在地上,孱弱的身子贴在满地的泥泞里。
“晓晓!?”
“晓晓,是你么?这么大的雨你在外面干什么?晓晓!”
雨中隐隐传来模糊而磁性的声音,是他?
穆晓颤了颤,两手撑在泥水里,努力的想爬起,却只能在原地艰难的蠕动。
“晓晓,发生了什么?下了这么大的雨还不回屋里去?!”
磁性而关切的声音这时拔高了很多,像把锋利的剑将那片雨水斩断。
紧接着是渐渐清晰的脚步声,一把雨伞撑在她上方将压迫她的水柱遮挡去。
穆晓狼狈的撑起身子,隔着浓郁的水雾看向他,他就昂然站在那里,极其英俊的脸上写着满满的关切和疼爱。
“楚邵琛,呵呵……”
她忽然恍惚的笑起来,脑子里沉甸甸的,就像那天她拼了命的喝酒,醉到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
“穆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邵琛凝眸细细的看她,声音因为过度的心疼而沉重。
眼下的她浑身早已经湿透,衣裳、头发都凌乱的紧贴在身上,娇小的身子像是只被搁浅的泥鳅似的在那滩泥水里颤抖、挣扎。
“我是在做梦么?楚邵琛,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她恨自己还清醒!
楚邵琛的漆黑的眼眸明显的凝起,无数的疼怜犹如浪花般在他眼里泛着涟漪:
“你又喝酒了?一个人跑到这里干什么呢?不是说好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么?”
“我抱你回屋!”
随着磁性而温柔的关切,楚邵琛低下身子就来抱她。
“别碰我!”
穆晓浑身剧颤,冰凉的小手用力推在他肩头。
“……”
他只是稍稍滞了一滞,随即长臂伸出,将她湿漉漉的身子在泥泞中捞起。
“别碰我,放开,别碰我,楚邵琛你不能再碰我……”
她失控的望着他,两只冻的发抖的小手拼了命的在他身上乱抓、乱捶,像只惊慌失措的动物。
可他根本无动于衷,只是深锁着双眉,沉默的紧抱着她,高大的身子冲开冰冷的雨瀑,大步向前走去。
寒冷的世界里传来贴心的暖意,是他的体温,雨下的这么急,她还是能闻到他身上那种独有的薄荷清凉,这么美好、这么令她魂牵梦绕……
可是,现实告诉她,这一切她已经不能再贪恋。
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她!
她必须要放手,她和他就算有感情,也绝不该是男女之间的情愫,而是另一种令她绝望到近乎崩溃的亲情!
穆晓深吸一口气,用力推着他健硕的胸膛:
“你放我下来,楚邵琛,我们之间不能再这样靠近了……”
楚邵琛倏然止步,垂头睨着她过分憔悴的脸,一双极其好看的眸子里流露着无限的自责和疼惜:
“晓晓,抱歉这些日子我没有把你照顾好,以后即便工作再忙我也会抽出时间陪你,现在,我们先回家。”
说话间,楚邵琛健硕的双臂收的更紧,她潮湿的小脸被迫深埋进他胸前,嘴巴被湿透的上衣堵住说不出话。
他走的急促,穆晓能清楚的听到他喘息急促,还有他稳健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拳头似的一下下捶打着她。
进大厅、上楼梯,楚邵琛一直将穆晓抱进二楼浴室才将她放下。
“先洗个热水澡。”
楚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