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气氛没有僵持太久,天帝开口了:“罢了,赤炎,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能被这些小事给耽误,想必只是哪个小辈调皮,你就别吓唬他了。”
赤炎帝君默不作声的扫视了一眼人群,可惜,一个小小的引风诀,仙界人人都会,想要查出个子丑寅卯来几乎不可能,饶是他不甘也只得作罢,转过头去暗中吩咐仙侍加强戒备。
等这个风波过去,喜庆的氛围又逐渐回来,喜娘拉着新娘子进去拜堂,这次可谓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幸而没有再出意外,顺利的拜堂后新娘被众仙婢拥簇进了洞房,而赤炎帝君却被众人拦在了外头。
看着面前的喧闹,慈渊帝后静静坐着,偶尔同身旁的人说上一两句话,直到喜娘从洞房里出来,仔细掩上门后,与她好似无意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没有了动作。
上头诸位神君帝君闹得厉害,下面的小仙们也没有闲着,纷纷开始八卦起如今的仙界局势,今天的大婚可不是一场喜宴这么简单,对整个仙界而言,帝君之间微妙的平衡已经改变,仙界的局势也会有所改变。
“赤炎帝君如今与白芷帝君结盟,青帝君之位空缺,墨危帝君孤家寡人,怎么坐得住?”
“哼,我看呐,墨危帝君才是天帝陛下的心腹,否则,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另外两家结盟而不作为?”
“不还有个帝君位空着吗,急什么。”
“你们说,青帝君之位陛下会留给谁?”
“原本肯定是碧影神君的,明眼人都看得出陛下对他的器重,可惜……”
“你是老糊涂了?在赤炎帝君的宫里提那位神君可是忌讳!”
……
墨危帝君不动声色的将神识抽离回来,又看了眼洞房方向,唇角不可察觉的露出一丝笑意:结盟?只要碧影神君还活着。恐怕没这么容易。
没错,天帝神宫坍塌之际,出手的不仅仅有桑琉。还有墨危帝君的人,纵使赤炎帝君摆明了想陷他于死地。却也没能拦得住旁人暗中伸出的援手。否则桑琉区区一个元帅,怎么能斗得过帝君?早在先前赤炎帝君满仙界寻觅碧影神君下落的时候就被发现了。
墨危帝君,深藏功与名。
墨色的袍子闪过人群,他踏出热闹的大厅,只与天帝说了声便悄悄离开了。临走前墨危帝君回头看了眼满目赤色的宫殿,面带笑意摇了摇头:赤炎啊赤炎,你还是太年轻了。好戏,还未开始。
等到夜幕降临,宾客大多散尽后,赤炎帝君推开洞房的门。一眼瞧见那乖乖坐在床边,盖着喜帕的女子,满意的勾唇。
这洞房四周被他下了无数禁制,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逃脱,就算她心有不甘。也插翅难飞。
“你今日倒是乖得很,死心了?”赤炎帝君懒洋洋的语调透过喜帕传到子依的耳朵里,她却发现自己没有半分慌张,只是无奈的笑了。
“我本以为,你早就揭开盖头自己睡下了。没想到居然会乖乖等我。”赤炎帝君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怎么还不吱声,哑巴了?”
眼前的红色被骤然揭去,还没等子依适应外头的光芒,便被人一把紧紧扣住脖颈。
赤炎帝君面上的笑容在看到她脸的那一霎那褪得干干净净,满眼的怒意好似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凌冽的杀气盘旋在奢靡的洞房之中,将那股暧昧的氛围搅得干干净净。他的声音骤然低沉,夹杂着冰霜:“怎么会是你?”
梦醒了。
子依看着眼前这个怒意冲天的男人,心里却意外的平静:“是我。从一开始到最后,神女从未想过要嫁给你,你们注定无缘。”就像,我和你一样。
赤炎帝宫中忽然传出一声愤怒不甘的咆哮,惹得仙侍仙婢一阵惊慌,冲进去才发现,身着红衣的新娘倒在血泊之中,姣美的容貌不染脂粉,唇畔挂着一抹笑意,可却不是神女白暄。
“哈……”赤炎帝君苦笑了下,这一日的乖顺让他大意了,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大胆,从一开始就不是她,“注定无缘……么……”
假新娘的事情败露后,赤炎帝君很快下令追寻神女白暄的踪迹,可惜一时半会,什么线索也查不出来。
穷极奢靡的一场婚礼,最后成了一场闹剧,这急转直下的情形震惊了整个仙界,白芷帝君很快收到消息,怒不可遏的摔碎了最喜爱的茶盏。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白芷帝君来回走了几步,气得说不出话来。
慈渊帝后却满面平静,坐在一旁什么也不说。
白芷帝君顿了顿,目光转向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的囡儿不该成为你用来结盟的牺牲品。”慈渊帝后今天少有的强硬,目光平静的看向他,“哪怕我一辈子都看不到她,也不能让她下半辈子过得不快乐。”
“赤炎帝君哪里不好?”白芷帝君皱眉,似乎无法理解,“他是帝君,还是唯一一个没有成亲的帝君,多少人想要将女儿嫁给他,难道还比不过那个已经死了的碧影神君?”
“你不会明白的,”慈渊帝后站起身往外走去,“有些事不能勉强。”
桑琉拢拢袖子,看着天空叹了口气,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呐。
“帝君,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
“下去吧。”墨色袍袖一挥,下面的人影很快消失,墨危帝君敲着椅子的扶手微笑,“有些事,不能勉强。”
这件事过后,白芷帝君不仅无法和赤炎帝君结盟,而且指不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