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之其实知道,若想要让刘飞豹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除了要在武力上一面性压倒他外,还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现在武力上已经让他彻底吃憋,那就该用软功夫了。
当刘飞豹看见那么大一片湖泊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了,随即像疯了一般跑到湖边去洗脸去泼水,又蹦又跳,形如疯子。
李恒之和张悦娘等人都可以理解他这样的心情。
就算飞虎寨占据了一个大池塘,但是水也是很珍贵的,几百寨众就靠这些水存活。
而且据说最近一年,水塘有干涸的迹象,要不然飞虎寨怎么那么想攻打黑鹰寨呢,就是听说他们这边有口不会干涸的泉眼。
就算刘飞豹是飞虎寨寨主的亲弟弟,平时也没有权力这样滥用水源的。
看见这么一大片湖泊,他的眼都要绿了!
再看见湖泊旁边,那开垦的整整的土地,那一栋栋傍着大树而建立的树屋,那些百姓忙碌却热火朝天,平静喜乐的样子,他却突然安静下来。
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塑。
突然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跑了过来,跌跌撞撞,嘴里喊着,“小兔兔,别跑。”
那好像是狗剩大婶家的孩子,众人心里一惊,就要上前,却被李恒之拦住。
那孩子走路不稳,因为草地,磕磕拌拌,便一头栽倒在刘飞豹的前面。
刘飞豹慢慢蹲了下去,将孩子抱了起来,又替他拍拍身上的草屑,孩子甜甜的笑道,“谢谢伯伯。”
这清脆甜蜜的童音,还有谢谢二字,让刘飞豹一愣,随即轻声问道。“你不怕我吗?”
小男孩歪着头,“为什么要怕伯伯,伯伯是好人,阿童摔倒了。伯伯扶阿童,伯伯和寨主是一样的好人。”
好人?刘飞豹只感觉满心苦涩,他会是好人么?他是恶人,只有当恶人才能活下去。
他闭上眼,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幕幕残烈的景象。
好人有好报,这只不过是骗人的鬼话。他以前就是个好人,结果呢,还不是照样被欺负,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别人糟蹋。
他猛然推开了阿童。眼睛一瞪,喘着粗气的说道,“我不是好人,我是坏人,我是坏人。你懂不懂?”
“呜啊啊……”阿童被他满脸扭曲的狰狞给吓哭了,顿时引得不远处村民的注意,大家纷纷拿了锄头赶了过来。
狗剩大婶一看是刘飞豹,立即将阿童护到身后,“你,你想干什么,我。我们不怕你。”
李恒之上前一步,低声安慰了众人情绪,让他们带着阿童回树屋。
他认真看向刘飞豹,“现在,这里,你认真的想想。你所看到的,你所知道的,你所感悟到的,好与坏,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如果你真的执迷不悟。我也会放你走,这是念在你心中曾有过善,但是来日若你再犯在我手下,我决不会再手下留情!”
刘飞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那么辛苦的和他比试,才赢了他,又带他来到这样秘密的地方,他最后居然会放了他?
阿桂和其它人都惊呼出声,“寨主,你不能放了他,他知道我们这么多秘密,这等于放虎归山呀。”
“对呀,杀了他,杀了他,反正他以前也干过许多坏事。”
“杀了他,杀了他!”宝湖村里的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聚集过来一起伸着手臂粗喊道。
只有张悦娘静静的不说话。
李恒之回头看她,“夫人,你怎么看?”
张悦娘满眼皆是信任和柔情,“夫为天,你说怎么办,那便怎么办?”说罢她转过身,严肃的看向大家,“自我夫妻二人上山以来,我们可曾害过大家?”
村民们沉默,然后一起摇头。
非但没害他们,还给他们治病,给他们找活路。
老狗最先带头喊起来,“我听寨主的,寨主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我也听寨主的,再说了,人命谁手上没几条,那时候都是没办法。刘飞豹,我希望你能及早回头,我周二牛也把话放这儿,只要你真心归降,到了咱这儿,你还是二当家,我哪怕就当个普通百姓,我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大家兄弟要团结!”周二牛也表态了。
黄三是李恒之的铁粉加脑残粉,自然是同意的,只是他暗自留了个心眼,打算一会派人跟着刘飞豹。
平威等人不用说,李恒之这派的,自然是相信他们老爷的眼光了。
最后大家也都同意了,只是有人心里仍是担心,不过想到黑鹰崖的天堑之险,又放心下来。
听着大家伙的你一言我一语,由反对到赞成,刘飞豹的心情几番起落。
当最后所有人都同意放他走时,他竟莫名感觉鼻子有些酸意,其实这些人以前都是周边村子里的百姓。
大家虽然不太熟,但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后来各自占山为王,这才生疏了。
刘飞豹咬了咬牙,“你们果真放我走,不会再抽冷子,给我一刀吧?”
黄三冲他冷哼道,“你以为我们寨主和你一样卑鄙吗?”
“那就最好了。我又没翅膀,不能飞上黑鹰崖,从这里绕过去,走到飞虎寨至少有两天的路程,我要食物,我要水。”
李恒之沉声道,“给他两天的食物和水。”
狗剩大婶刚才已经搞清楚了情况,也理解了刘飞豹的挣扎,主动拿过一大包烤熟的紫薯,“喏,听我家阿童他刚才摔跤,你扶了他,这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