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分明是因为看了她写的内容才会被茶水呛到,可是,她并未觉得自己写得哪里不妥当。
洛安终于顺过气来,抬眸看向律芙,哭笑不得,“本殿不解,你为何将水清浅的出恭时间都记得这么清楚?莫非你一直在跟踪他?”
“没有,殿下误会了,下官绝对没有做过这等无礼之事。”律芙脸一红,随后摆手,急急解释,“由于观星阁的厕轩被安置在外面,若不在用膳时间,水清浅出观星阁,一般都是去出恭。下官只是稍稍注意了一下,就知晓了,绝无跟踪窥探之举。”
洛安在叶逸辰的搀扶下坐回位子,一双眸子笑眯眯地看着律芙,里面满是戏谑,“可你记录这个作甚?”
律芙一脸无辜,此时的她与平时沉稳的模样大相径庭,多了几许憨厚,“不是殿下让下官如此做的么?”
“本殿何时让你这般做的?你倒是说说清楚。”洛安也不恼,耐心地问,看向律芙的眸中多了几许其他意味。
她突然发现,这个女子倒是有趣得紧。
“上次下官来拜访殿下的时候,殿下就命下官监视水清浅平时的举动,然后记录下来,这出恭一事,属生活日常,下官谨遵殿下吩咐,自然也将其记录了下来,方便殿下参详。”律芙解释道,心里寻思着殿下难道不喜。
“倒也是,你能有这份心,本殿很欣慰。”洛安平静下来,继续翻看着手上的小册子。
坐在她身侧的叶逸辰抵不过心里的好奇,就凑上去,与洛安同看,渐渐地,他那双大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只见那上面将水清浅的日常生活巨细都记了个清楚,几时用膳,几时午休,几时回府,几时说什么话,几时咳嗽……均有。
很明显,这些都是洛安让律芙记录的。
他知道,水清浅是当朝的太史令,而律芙是星宿官,两人平时都在同一处办事,律芙想要监督水清浅的日常并不困难。
只是,洛安为何让律芙监督水清浅,并记录这些?
洛安终于将水清浅这七天的日常全部看完,果然不出她意料,无任何异常。
抬眸看向面上流露出几许紧张的律芙,她满意一笑,“律芙,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殿下说的哪里话?这是下官的本分。”律芙谦虚一笑,眸底掠过一抹苦涩。
“以后,继续吧,本殿不会亏待于你。”洛安将手中的小册子收入袖内,嘴上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是,下官谨遵殿下吩咐。”律芙点头应道。
“对了,刚才看你那婢女的反应,她好像并不知实情,莫非,你一直将你被本殿控制的事情瞒着别人?”洛安端起茶盏,优雅地抿了口茶,才抬眸看向律芙,问道。
“是,下官一直未将此事告知他人,包括下官的家人。”律芙回道,即使一切皆非自愿,满心不甘,但此时,面对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女子,她也不自觉地淡然了许多。
“为何?”洛安好奇地问。
桌底下,手心传来微微的痒,她就知道身侧的男子在调皮,连忙反手捉住那只手,与之十指相扣。
她身边的男子感觉到女子的动作,即使在桌底下,但有外人在,就总觉得这偷偷摸摸的亲昵举动随时会被人发现,面上流露出几许羞涩。
他想挣脱,却被女子的另一只手紧紧覆住,更是难以逃离,只能任由她握着,感受着从她手上传来的温暖。
“下官不想让家人担忧,宁愿一个人受着。”律芙如实答道,提到家人,她眉目间就柔和了几分。
“也未告诉水清浅?”洛安嘴角的笑意渐深,肯定地问。
“是。”律芙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殿下,水清浅他平时行事规矩谨慎,从未有差错,您让下官这般监视他,下官觉得委实无意义。”
“哦?”洛安危险地眯起眼,字句间都携着一股迫人的气势,“你在质疑本殿?”
“并非质疑,下官只是想说一句实在话。”律芙垂眸,只当未见洛安突如其来的怒气,沉静道。
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显然,她内心并不如她面上那般平静如水。
“是无意义,但凡事都有个万一,水清浅可以几天不出岔子,但并不代表以后永远都不会出。”洛安语气软了下来,一脸兴味地瞅着眼前的女子,“你只需照本殿的吩咐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反正你那么喜欢水清浅,应该很乐意一直关注着他。”
她身侧的叶逸辰又是一惊,透亮的双目不可思议地看向律芙。
这个女子竟然对水清浅有意?!
那若这样的话,她难道一点不介意水清浅的真容?
还是说,她一直未见过?
“殿下,这是两码事!”律芙微恼,一双美眸瞪着洛安,里面闪烁着盈盈泪光。
她是很喜欢水清浅,喜欢一直关注着他,但她不喜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心里还携着其他不单纯的目的,甚至还将其言行记录下来,交给别人参详。
每每想到此,她心里就涌出一股深深的负罪感,有时候,都不敢面对水清浅。
因为无论是不是出于本心,她都已经背叛了他,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似要将她的心生生撕扯成两半,一半献给了他,一半臣服于殿下。
洛安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自觉地将其中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那你跟水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