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在一起,他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她总能在他担心之前化解他的不安,并一直保护着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他真的很贪恋与她在一起的感觉。
可是,他知道,她身上的担子很重,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她也会累,所以,即使再贪恋,他也必须试着走出她为他撑起的保护伞,让自己成长。
以后,能为她分担些,她累的时候,他也能给她肩膀依靠,而不再是单方面的索取。
即使这与他原来想安分待在家里相妻教女的初衷有出入,他也无怨无悔,因为他爱她,为了她,他愿意改变,愿意尽自己所能回报她对他的爱。
……
这天下午,一个男子背着包袱从宫里走了出来,回头看了眼宫门,他无声地弯了弯嘴角,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去附近的一处驿站取了马,他就直奔麟王府。
至麟王府,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眼中带笑,走上前,心里立时忐忑了几分,伸手敲了敲麟王府侧边的小门。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走麟王府的正门。
门立时被打开了一道小缝,里面探出一个小厮的脑袋,打量了一下男子的打扮,见他身上的缎子面料属上乘,便知是贵客,态度立马谦恭起来,问道:“请问您是——”
“在下含玉,是宫里当差的宫人,今日被陛下派来府上,是有要事与麟皇女殿下商议。”含玉抱了抱拳,温文尔雅道。
“您请稍等,小的这就进去通报。”小厮一惊,连忙应了声,就立马关上门,往里奔去。
含玉只得在外面等,俊秀的脸上流露出几许紧张,心里很郁闷。
跟在陛下身边十余载,什么世面他没见过?
可为何今日一想到即将见到那个女娃,他就变成了这般?
实在不该。
不一会,门就被打开,申雪走了出来,直直来到含玉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看着他,笑问:“玉儿,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含玉欲对申雪单膝下跪行礼,“含玉见过……”家主大人。
他一直都知道,陛下将家主派遣到了那女娃身边,以辅佐她。
未等他跪下,申雪就连忙伸手扶住他,压低声音提醒道:“我现在掩了身份的,你这般,我身份就暴露了。”
这孩子跟半暖那孩子是她的得意门生,见他们也都已经三十几的年纪,她不禁想感叹时间流逝之快,自己已经老了。
老了……
“含玉明白。”含玉低声回道。
申雪侧开身,对含玉做了个请的手势,“快请进吧。”
含玉见此情景,有些不适应,别扭地应了一声,就径自往里走去。
心里一阵心酸,家主一生尽忠陛下,是他打从心底敬重的人物,如今,她明明可以隐退,但依旧忍辱负重,尽心尽力地侍候着麟皇女殿下,凤天的下一任帝王。
这份忠心,该何等沉重!
申雪一边为含玉引着路,一边询问道:“玉儿,可否跟老奴说说陛下今日派你过来做什么?”
对申雪,含玉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殿下曾经跟陛下提议说去摆凤郊野的土匪窝做内应,寻找当初究竟是谁将郡主她们的行路路线交给那些土匪的线索,顺便跟朝廷后来的官兵里应外合,将那个土匪窝剿灭。
陛下不放心殿下,就派含玉随行,以保护殿下的安全。昨日,殿下曾传消息给陛下,说她身上的伤基本痊愈,会随时出发,陛下今日就让含玉提前过来这边,好跟殿下一起出发。”
申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匪夷所思地皱起了眉,“这件事,老奴从殿下口中听过,只是,没想到陛下竟然会派你与殿下随行。”
含玉心里一虚,面上不动声色,“可能是因为陛下比较信任含玉吧。”
当初,好像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
“也许吧。”申管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想起什么,“不过,你可能得等一阵子了,因为殿下现在正在午休。”
想了想,她提议道:“要不,你直接去殿下的屋里等吧?估计殿下过会就醒了。”
含玉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那女娃原来有午休的习惯。
申雪将含玉领进洛安的屋内,随意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
反正她对含玉这孩子绝对放心。
含玉局促不安地坐在桌边,新奇地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发现很是温馨雅致,忽瞥到墙上挂着一幅字,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走上前,细细端详,感觉这字写得甚好,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了抚。
耳畔传来清脆悦耳的铃声,他转眸看去,发现窗边挂着一只古怪的东西,仿佛一只倒扣着的小碗被系在绳上,下面还垂着红色的流苏。
他走近一看,才发现里面绑着一粒珠子,所以风吹来的时候,那珠子才会撞上小碗,发出悦耳的声音。
他伸手扯住流苏,轻轻摇了摇,顿时又传出一阵悦耳的声音,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转身,见外面没人守着,他索性在屋内走了一圈,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嘴边一直漾着浅浅的笑意。
忽然,耳力极佳的他听见内室传出一声极轻的梦呓,“好渴……”
他脚步一顿,随即小心翼翼地往内室的方向挪去,至转弯的玄关处,他就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
因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