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子,本殿不想与你兜圈子。”洛安端起云熙为她斟的茶优雅地抿了一口。
“熙愿闻其详。”云熙坐到洛安对面,静待其下文。
洛安倏地抬眸逼视向对面的男子,唇畔绷得笔直,只道:“本殿的孩子没了。”平静的一句,好像在说与她无关的事。
她身边的娄瑞儿垂了眸,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因为他知道,这场博弈仅属于安与云公子,他无法插手,也没资格缠手。
云熙眸光微闪,浅浅地笑着,掩在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扣着两边的扶手,故作轻松地吐出,“殿下怀疑是熙干的?”实则艰难,字字如针,刺着他的心脏,传出贯彻心扉的痛楚,令他差点崩溃。
“那,是吗?”洛安红唇微勾,双目直直地望进云熙的眼,搅乱着他的平静。
云熙坦然地望着洛安,压抑着内心的颤抖,才缓慢道出,“若熙说不是熙干的,殿下信么?”
洛安危险地眯起眼,审视着男子面上的每一分神情变化,一股汹涌的暗潮在两人之间流转。
过了良久,洛安突然轻笑出声,身上压迫的气势瞬间消散,“本殿信。”才说完,她语调一转,携着侵略的气息,“不过,本殿想跟你要一人。”
这个男子是个真小人,他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对自己干下的恶事,他会坦然地承认,做过便是做过,未做便是未做。
所以,她选择相信他。
云熙听见洛安一个“信”字,眸中恢复了些许光亮,溢出酸涩,但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殿下请说。”
“祈乐。”洛安搭在扶手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眸中突然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她失忆后,在云水居,也就是在这里见过祈乐,很明显,这个男子早已被云熙收买。
当初她与小刺猬的新婚之夜上,小刺猬被劫持,一定是他动的手脚!
而这个男子为何背叛对他恩重如山的小刺猬?
这恐怕得追溯到前阵子她拒绝过他心意的事情。
无疑,这个男子是喜欢她的,而她对他无意,他便违了良心,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她实在无法想象,他的内心已经有多黑暗。
她失踪的这三个月,小刺猬一定不好受,处处需要有人在旁提防,而这个男子竟然能在这段时间来寻她,想引起她的注意,难道他对小刺猬一点没有愧疚感么?
小刺猬善待了他十年,他竟为了自己的私心这般“报答”小刺猬!实在令人发指!
而这么一联系,这次的事故她自然怀疑到他头上了!
她把过小刺猬的脉,诊断出那个孩子是被药物流掉的。
于是,她查看了一下小刺猬近段时间所喝安胎药熬制剩下的药渣,无异常,所以她怀疑是有人在将安胎药从厨房端出到小刺猬手里的这段过程中对药做了手脚。
其中,祈乐嫌疑最大,因为他是小刺猬的贴身小厮,动手的机会最多!
而且,听人说,小刺猬前日在外晕倒被抬着回来的时候,未见明明一直跟在小刺猬身边的祈乐身影,至今,这个男子也一直未现身,所以她想不怀疑他都难。
因此,来之前,她派人搜查过祈乐的厢房,结果从他房内查出了一包藏红花的粉末。
藏红花,乃一种慢性剧毒,能对孕夫身体产生损害,从而影响到孕夫体内的胎儿,轻则生出带病的婴儿,重则胎死腹中,或直接流产,而小刺猬便是胎死腹中的情况。
这种药物无色无味,一次性服用过多,会直接生出效果来。
祈乐很聪明,他一定每日给小刺猬少量服用,所以前三个月小刺猬除体弱的症状外,无其他异常。
而这段时间她失踪,小刺猬情绪受到影响从而导致身子不爽在所难免,所以无人包括小刺猬自己都没怀疑这其中有猫腻。
直至前日,这种药物在小刺猬体内已积少成多,达摧毁的量,便毫无征兆地取走了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何其残忍?!何其霸道?!何其毛骨悚然?!
不过,藏红花乃一种极稀少的珍贵药材,千金难买,祈乐手上怎会有这种药物?
就算他用一辈子攒起的俸禄也不可能买得到,所以,她怀疑他身后有人,而此人究竟是谁?
她第一想到的便是云熙,祈乐已被他收买,算是他的手下,为他办事理所当然。
可如今,云熙否定,她信了,便只能退一步,将祈乐要到手再说。
“他已经死了。”云熙垂了眸,平静地诉出一句,仿佛在说他刚刚吃过饭一般。
“你杀的?”洛安终于爆发,咬牙切齿,眸底酝酿着一潭幽暗,迫人的气势再次从她身上每一寸迸射而出,比之刚才,愈甚。
她身边的娄瑞儿忍不住一惊,双眸不敢置信地望向对面的男子。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他的四肢百骸,脑海里只剩下云熙刚才那句话“他已经死了”,回荡着,震得他心脏生出痛意,直至麻木。
即使知道祈乐已经做尽坏事,应得到应有的惩罚,但他从未想过,这个男子会死,而且,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死了,不再存于这世间。
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这个男子拉着他的袖子拼命祈求他给其在安耳边求情让安能收了其的画面,那般可怜,那般卑微。
有一瞬,他是心软了的,想答应其请求,可一想到安已经拒绝过其心意,他心里就清楚,就算自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