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见人彘的反应,洛安便完全确定此人就是杨曼书,而对仇人,她一向没什么同情心,当即奚落出声,眸中流露出讽刺的笑意,“杨曼书,本殿还以为你被救出去后正活得逍遥快活呢!没想到竟成了这副鬼样,与其如此,还不如乖乖在本殿府上待着呢,本殿至少会留你个全尸。”
杨曼书想为自己辩驳,可张嘴后,只能发出一个“啊”的音节,声音沙哑,仿佛破铜罗摩擦地面发出的噪音。
“你想说,这不是你自愿的?”洛安这才发现杨曼书嘴里已经没有舌头,显然也是被人割下的,于是,她想了个与其交流的办法,“若是肯定,你眨一下眼,若是否定,你眨两下眼。”
杨曼书当即眨了一下眼,算是回答了洛安刚才的问题。
“是云幻之将你弄成这样的?”洛安猜测道,心里终于有些明白当初云熙跟她索要杨曼书时,他为何说杨曼书到他手中后定也不会好过之类的话了。
杨曼书浑浊的眸中闪过沉痛,再次重重地眨了一下眼,表示肯定。
……
“娘亲,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简直日日夜夜都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娘亲,知道我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么?你都知道么?在你心里,除了江山,还是江山!而我这个亲生女儿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娘亲,这些年,你哪怕出于真心对我叮嘱一句,恐怕就不会落得今日这番境地了,女儿定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孝敬你,可惜,你每次传我的信笺中,只有冰冷的命令,再无其他!”
“娘亲,当年你答应云如海将我带走定是有私心的吧?所以即使云如海死了,你都没有让我恢复原来身份的意思,对你而言,我便只是你可以利用的棋子,是不是?是不是?”
“娘亲,我恨你,一直都恨你,云如海将我带走后,我恨,后来初起被你精心打点安排进宫当上贵君后,我更恨。这些年,要不是这份恨意支撑着我,我可能早撑不下去了……”
……
“因为云初起?”洛安忍不住嗤笑出声。
杨曼书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她应得的报应了。
杨曼书无力地眨了一下眼,已被毁得不成人样的脸上流露出死气。
“杨曼书,你后悔吗?”洛安突然认真了起来,心情顿有些悲凉,当年一切悲剧的起源点皆在于这些人的贪婪之心,若这些人能提前得知自己如今的下场,不知会不会收敛些。
杨曼书突然激动了起来,拼命“啊”了几声,似乎想嚎啕大哭,那只浑浊的眼重重地闭了一下又一下,似乎十分后悔。
头上爬行的蛆随着她的动作幅度掉落了两三只,落在缸内浑浊的血水中,不一会就漂浮了起来,画面恶心至极。
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见杨曼书已被折磨得够呛,洛安也不想再为难她,从怀里掏出匕首,架到她干枯的脖颈上,一边询问出声,“是不是很想解脱?”
见杨曼书眨了一下眼,洛安手上猛然一用力,割破了其脖颈上的命脉,与此同时,她在其耳畔低语了一句,“去陪你女儿吧。”
杨曼书眼睛猛然一睁,随即就没了光彩,一颗头颅歪倒在缸沿上,脖颈处渗出汩汩的鲜血,汇入缸内的血水,屋内混杂着恶臭的血腥味更浓重了几分。
“申管家,将她秘密处理了。另外,尽快将这里清理干净,并将一切都恢复原来的模样,不得出现任何偏差,听明白了么?”洛安掏出帕子擦了擦匕首,就将匕首收回了怀里,一边对恭候在一旁的申雪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老奴谨遵殿下吩咐。”申雪连忙点头恭敬应道,心里自然明白洛安的意思是将这御书房的装潢、摆设也都恢复原样。
“玉,半暖,你们都留下来帮申管家吧。”洛安又看向含玉和半暖,含笑而道。
“听麟儿的。”
“是,殿下。”
含玉和半暖同时应道。
“我还有事,先离开了。”洛安满意地点点头,对申雪一行人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去,才至门口,她顿住,未转身,补充了一句,“玉,待会晚上回家一趟,我有重要的事与你说,另外,顺便将这两天积压的奏折带回来。”
“好。”含玉笑着应了,心底划过暖流。
如今,麟王府便是他的家……
洛安听得应声,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至屋外的时候,为节省时间,她直接使出轻功,往宫外飞去,上了一直等候在外的马车。
车夫是六月,见洛安这么晚才出来,她很是怨念,“主子,你怎么那么磨叽?我都快以为你不出来了!”
“去云水居。”已经坐进车厢的洛安并不回应六月的抱怨,只吩咐了一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是,这就去。”六月暧昧一笑,就连忙驱车往云水居的方向急速赶去。
到云水居的时候,时间已将近午时。
阿幺一开门,看见是洛安,忍不住一愣,随即笑得意味深长,“少夫人,你怎么来了?”
看来,昨日宫里发生的事情都千真万确,不过,对她家公子来说,这也没什么。
“阿幺,你家公子在吗?”洛安内心明明激动,面上故作镇定。
“在啊,不过少夫人今日登门拜访有何贵干?”阿幺抱着手臂倚在门上,凉凉地睨着洛安。
“阿幺,你都唤我‘少夫人’了,应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