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还好,一提,苏子淇心里又难受得厉害,眸中泪意不减反增,含糊道:“不是因为这件事。”
“那是因为什么?”洛安心里一咯噔,已有猜想。
苏子淇看了眼分散在四周的宫人,咕哝出一句,“这里不方便,进屋说。”
“好。”洛安点点头,伸手执过男子的手,往浴房的方向走去,“我正好还未洗澡,你陪我。”
苏子淇脸一红,唇畔渐渐泛起甜蜜的笑意,任女子拉着进了水汽缭绕的浴房。
“小淇,你是不是都已经从玉那里知道了?”两人一入水,洛安就问向男子,语气肯定。因为除了那件事,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事情能让他如此悲伤的。
“嗯,都知道了。”苏子淇哽咽地应了一声,一边拿过香胰子给女子擦拭着身体,脸颊上已经浮现两片可疑的红云,真是羞涩而又可爱。
洛安叹了口气,双眸直视着男子,“是不是很难受?”这么看来,小刺猬应该也知道了。
苏子淇垂眸,不想让女子看到他的伤感情绪,沉默了片刻,才乖巧道:“毕竟是为了将娄公子救回来,我能理解。”
“我只问你,是不是很难受?”洛安再次强调,她不喜欢自己身边的男子面对自己的时候还刻意隐藏情绪。
即使他们善解人意很令她欣慰,但是,她更想了解他们的真实感受,然后尽己可能地满足他们,虽不能将他们的遗憾全部填补,但能将其减少到最小值也好。
苏子淇咬了咬下唇,犹豫了片刻,才吐出两字,声若蚊蝇,“难受。”忽然,他情绪激动了起来,猛地往洛安怀里扑去,无声落泪,只偶尔发出一两声难抑的抽噎。
他不想让洛安去沧澜冒险,不想她嫁给沧澜瑾瑜,更不想她再与其他男子生出纠葛,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他心里也觉得无比膈应!
可是,即使小玲有让他尽情对她发泄诉苦的意愿,他也什么都不能说,不是不敢说,而是根本说不出口。
的确,娄公子目前还在沧澜瑾瑜手中,生死攸关,自己随小玲来到凤天的时候,那时娄公子还在,即便时间不是很长,但自己亲眼且用心见识过娄公子和小玲之间的一些纠葛,所以明白娄公子在小玲心目中的重要性,也明白她此时就算豁出命去救娄公子恐怕都不足为奇。
只因这点,他便不能多言,不能阻止她,否则不仅会让她对他生出排斥情绪,就算她面上未表现出来,但这种显得自私不懂事的话语从自己口中说出后,定然会令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就连自己,也过不了自己这关,若说了,定会对她和娄公子生出羞愧,也会对自己生出厌恶,由衷地讨厌这般任性自私的自己。
“我会平安回来的,一定会平安回来,回到你们身边。我既已经娶你们,便此生都是你们的妻主,永远不变……”洛安将男子拥入自己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一边软声软语地安慰着,眸中溢出心疼和怜惜。
“嗯,我信你,一直都信你。”男子干涩地应道,将女子紧紧锁进自己臂膀之内,恨不得永生永世都这样纠缠着。
沐浴完毕,两人共赴床榻,衣衫半解之时便开始拥吻对方,彼此汲取着对方的温度和柔情。
男子更将满心的悲愤和不舍之意尽数化为力量,恨不得将三个月后他即将面对的空虚全部在此刻填补完整,至下半夜,两人才在困倦中沉沉睡去,依旧紧紧相拥,十指相扣。
榻边的烛火燃尽,只剩下一滩凝固冷却的红泪。
第二日,洛安上早朝前,半暖就来报,称昨夜赤月的驻使馆果然发生异动,赤月国君赫连语连夜出逃,除了她的手下,暗中还有他人相助,而她已经暗中派人秘密追查跟踪,目前还未被对方发现,但对方警惕心很强,而她的人怕跟丢,跟踪距离并不是很远,所以时间长了,定会被发现,请求洛安趁早做下定夺,是暗中将赫连语一行人尽数秘密剿杀,还是放虎归山。
洛安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着苏子淇打理头发,听完半暖的汇报,她忍不住嗤笑出声,透着浓浓的不屑,“一个败寇也算虎?”她身后的男子正认真地给她梳着发,目不斜视,一点都未注意洛安和半暖之间的谈话内容,仿佛在他眼中,给洛安梳发便是他此时要做的事情中的全部。
“这——”半暖后脑勺冒出一大滴冷汗,随即自责道:“是半暖比喻不当,请陛下——”
不等她说完,洛安就猛然打断她,语气明明十分慵懒,却透着几分凌厉,“请朕责罚?”
半暖愣住,欲单膝跪下领罚的身躯猛然顿住,后脑勺的冷汗愈多,双眸呆滞地瞪着洛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知道自己怎样回答都是错。
“昨晚上朕对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由于头发被男子控制住,洛安无法转头,只能斜眼睨向一旁要站不站要跪不跪的半暖,其实这样更显得气势十足,眸中凉意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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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不能登作者后台,手机也坏了,深更半夜找好友帮忙传的,所以才没有信守承诺,请大家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