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白天异常得短,方才还暖阳高挂,不一会便已日落西山。t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捎来几许久违的宁静。
“天~~黑得是不是太快了些?”靠着石壁,懒洋洋地望着渐渐暗沉的天空。
袅袅的白雾不断升起,好似为暮色的天空添了丝轻纱。一片红梅的花瓣自树枝上悠然而下,落在了温泉中,随着水波,荡漾到我的面前。
伸出手,将花瓣自水中托起,放到鼻尖细细地闻了闻。一缕淡淡的幽香悄然流动,好似春天里的气息,霎时暖了我的心肺。
将身子滑入温泉中,抬起右手,泉水沿着我的指尖徐徐滴落,细微的波纹在水面上幽幽散去。
微笑着托起左手,轻轻吹去,掌中的梅花瓣好似窈窕的淑女在空中翩然起舞。
微抬右手,真气游走之时,指尖轻动。下落的水滴倏地停在半空中,泛动着诱人的银光。
右手轻扬,水珠仿若夜明珠般霎时大亮。它们形成一个圈将红色的花瓣团团围住,好似一个舞台,里面美人悠然舞动。
正自玩得兴起,忽然,一声异动自不远处传来。我不由地一愣,侧耳倾听,只听得急乱的脚步声快速地向我逼近。
不是府里的人!
敛起眉,毫不犹豫地自温泉中腾身而起。扬起手,长裙自岩石上急速飞来。旋身,将手伸入衣袖中,快速拢起。在我方落地时,一双精瘦有力的双臂猛地将我环住,转瞬间让我跌入他温热的怀里。
“晨希。”诧异地抬起头,只见他清冷的面庞此刻布满了冰冷的气息,深邃的眼睛直直地锁住那声异动的来源处。
沿着他的视线看去,恰见一个玄色的身影怀中抱着一物跌跌撞撞地穿梭在梅林中,向我们奔来。
“景恒?”待来人的面容清晰地映入眼帘后,我讶异地低呼。
“尹姑娘!”来人自黑暗中抬起头。一双满是痛意的眼眸顿时显现在这暮色之中。他宛如一只受伤的孤鹰。绝望地站立在悬崖的顶端。
果然是他!
我不由地愣了愣,再移眸看向他的怀中。
“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温泉对面的景恒摇摇欲坠地向前走了一步,英气的剑眉此刻异常颓废地拢在一起,好似凭临倾塌的山峰。
我不由地瞪大双眼,急道:“晨希,替我将他怀里的人移至前院的客房。”话音一落,晨希与景恒怀中的男子便已没了踪影。
伸手将散乱的腰带系好,踏着红梅,紧随着晨希而去。
尾随着晨希将重伤之人安置在前院最近的客房。快速上前,伸手为床上的人号了号脉。眉心不由地拢起。
脉象很是微弱,这人已经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轻巧地解开他的上衣,只见黑色的血液浸满他全身。
伸手迅速点住他身上的各处要穴,将一颗保命的药丸塞入他的口中,以内力将其缓缓引入腹中。
起身向房门走去,头也不回地道:“晨希,将他扶起。用内力将他体内的东西震出体外。”继续走出门外,略微提气,以气传声道:“婶娘,快去烧些热水端来,这里有病人,要快。”
“好,马上就来。”远处隐隐传来婶娘的回应。
转身时,余光瞥见景恒步履踉跄地跑来,同时身后亦传来异物穿肉而出的声音。回身看去。晨希已将床上那人体内的暗器全数震出体外。
快步回到床边,从怀中取出醉凰青以及解毒的药丸全数给床上的人服下,再伸手自晨希手中取过一个绿色的瓶子。来不及清洗病人身上的伤口,我直接打开瓶子,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
“尹姑娘,梧雨他怎么样了?”景恒走至床边,虚弱地问道。
“暂时还死不了!”伸手解开床上病人的各处要穴,“晨希,去看看婶娘的水端来了没有。”
话音方落,便传来婶娘的声音,“小姐,水来了。”
“嗯。”手指号在病人的脉搏上,将内力引至指尖,徐徐地推进他的体内。只见无形的气流沿着他体内的各处要穴游走,最后汇集在他的伤口处。
洒在他伤口上的白色粉末已经全然变黑,随着内力在他体内的游走,伤口上的黑色粉末开始蠢蠢欲动。
指尖略加用力,掩盖在他伤口上的黑色粉末突地弹跳而出,再次从他伤口处流出的血缓缓地变成鲜红色。
取过婶娘手中的湿布,将他身上的各处伤口都清洗了一遍,再自晨希手中取过一个红色的药瓶,将白色的粉末洒在他的伤口上,涌动的血势才渐渐止息。
起身走至桌案边,在一张粗糙的黄纸上写下各种药名,“婶娘,你去多抓些这几位药,熬了端过来。”
“好。”婶娘接过药方,“老身这就去。”
“尹姑娘……”景恒脚步不稳地向我走来,苍白的脸上写满担忧,“梧雨他……”
抬头看向他,安慰地对他道:“只要过了今晚,他便没事了。放心吧,晚上我会守在这里。”
“谢谢!”他松了口气,顿时气虚得差点站不稳。
“坐下,把手伸出来。”
“什么?”他茫然地喘着粗气。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脉。”
“哦。”景恒虚弱地笑了笑,随后将手伸出。
指尖轻按上他的脉门,片刻后便松开。从瓶中倒出一颗醉凰青,再倒了杯水递给他,“吃了。”
见他将药服下,我才开口问道:“景恒,究竟是谁伤了你们?”如若我今日未回雅心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