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毅心讪讪的点头,道:“不是玩乐,是想让后世之人知道东明是一个怎样的盛世,这样一个朝代若是被史书寥寥几句就给带过,太可惜了。”
葛相道:“这些等你辞官归隐了再做,现在好好当你的官。不过既然你都答应人家了,那也不好食言,左右不过半年,你就当体察民情了。”
管毅心道:“可是他想让女子来唱,若是流传到外面,怕是于礼法有碍,惹人非议。”
葛相嗤之以鼻,道:“惹人非议?左右不过那几个蠢人,闲着没事到处蹦?,不用理会他们。当初谁都说我的字难看,现在我的一幅字能卖到上千两银子,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只要你站的够高,就没有人敢非议你。”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事情,管毅心便告辞了。
葛相突然叫住他,又不说话,管毅心想了想,笑道:“老师放心,你的事情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他知道老师爱面子,对于老师愿意拿年轻时候的事来开导他,更是满心感激。
葛相闻言瞪了他一眼,道:“瞎说什么,我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只是想问问,你现在住在哪里,身上的银子够用不够。”
管毅心不觉失笑,他一个大男人,还能饿着自己,道:“老师放心,我现在住在万花楼,那些诗词写出来就没用了,正好换点银子。”
葛相一听万花楼这个名字,就觉得熟悉,道:“蒋涵有个侄子不是也住在那里么,那是个有趣的小子。”
管毅心笑着点头,道:“是很有趣。”
管毅心走出相府,被寒风一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畅,执着这么多年的理想,原来他从不曾放下。裹紧披风,这个时辰,万花楼的生意也淡了,回去还能补个觉。
站在院子外边,里面还亮着灯光。他走的时候天还亮着,并没有点灯,屋子里是有人,这个时候会是谁在他的房间里?管毅心叹息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玉簪翻阅着管毅心完成一部分的书稿,看的有些入迷,没有察觉到主人已经回来了。
素艳明寒雪,清香任晓风。
管毅心走上前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玉簪笑着放下书,道:“我新谱了一首曲子,觉得很适合你写的那首梅花诗,就来找你,没想到你出去了。这个故事写的很好,我看得都着迷了,一时忘了时辰。”她向着窗外看了看,笑道,“竟然已经这么晚了,我先回去了。”
管毅心微微点头,玉簪走出几步,回身道:“盒子里是红枣粥,肯定凉了,不过这个季节放一夜也没关系。”
她刚迈出门槛,管毅心叫道:“玉,玉簪姑娘。”
玉簪脚步一顿,看着管毅心道:“你平时不是叫我玉儿的吗,怎么变得生疏了?”
管毅心没有回避,道:“男女有别,你以后还是不要到我的房间里来了。”
玉簪道:“男女有别吗?你不是说,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就不惧怕别人的眼光吗?”
管毅心道:“我一个大男人无所谓,可你,毕竟是个姑娘家。以后……”
玉簪是个很聪明的姑娘,知道管毅心不想她再来找他,不待他说完就打断道:“没有以后了,我再不会来打扰先生。时间不早了,先生歇息吧。”快步走了出去。
管毅心看着地上那点荧光,那是从玉簪脸上滑下来的泪珠。他已经决定回去了,玉簪不会愿意做他的金丝雀,他也不忍心。管毅心觉得胸口很闷,他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让寒风进入胸腔,却没有丝毫用处。
陆二一早醒来,就听到小玲二人在嘀嘀咕咕。见她出来,道:“玉簪姑娘跟管先生吵架了。”
陆二道:“为什么吵架?”这两个人都是顶好的脾气,怎么会吵架?
小燕道:“不清楚。昨天管先生在我们离开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候出去了一趟,玉簪姑娘去找他,一直等到他回来。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玉簪姑娘哭着回去了,那个时候差不多都寅时了。”这件事已经在万花楼中传的沸沸扬扬,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
陆二揶揄道:“哭着回去了,还那么晚。”
小玲和小燕对视一眼,知道陆二肯定想歪了,理智的闭嘴,准备早饭去了。
不出陆二所料,管毅心果然来了。管毅心也不磨蹭,坦言说自己一定会写好这本书,并希望借着陆二的大胆行为让它名震大江南北。这里就有些调笑的意味,但管毅心的认真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陆二笑着点头,说包在她身上了。随后看着管毅心道:“管先生,你好像不太一样了。”
管毅心笑着道:“哪里不一样?”
陆二笑道:“往日你虽然也是这般嬉笑,但整个人都有种抑郁之气,甚至有些逃避跟外人的接触,可能你自己都没察觉。今日一见,却是昂首阔步,自信满满,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这对比太明显了。”
管毅心诧异的看着陆二,随后摇头道:“陆兄弟,你真是个妖孽。十多年前,如果老师碰见的人是你的话,我都要靠边站了。”
陆二从话里听出苗头,道:“你昨天回来的那么晚,是去见你的老师了?”大家熟识之后,管毅心也只挑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跟她们说了,是个孤儿,有个已嫁为人妇的未婚妻,被人陷害革除功名。陆二初时只觉得管毅心的见识风度不太像个寒门士子,原来是有个老师。
管毅心点头,道:“老师已经帮我恢复了功名,下次官员考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