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晚八点,宏安医院。沈秉天正焦急的徘徊在急诊室的门口,额头上滴滴汗珠和他微微颤抖的双手无一不透露出他此刻的紧张和不安。
一边的凳子上,夫人安雪竹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从下午听见医生下病危通知开始,她的几度欲昏厥过去,却因女儿的手术没有完成,而强撑到现在。只是她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的样子,让沈秉天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是啊,人在生死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和无能为力。
忽然,手术室的灯熄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沈倾城的主治医生。
沈秉天一把上前抓住医生的手,急急的说道:“怎么样?我的女儿怎么样了?”只是看着未等医生开口,沈秉天又接着道:“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钱不是问题,需要多少钱我都出的起!”
此时安雪竹也颤抖着走上前来,若不是管家吴嫂搀扶着,她定已昏死过去。
医生摇着头,无奈道:“我已经尽力了。也许是患者本身的求生yù_wàng不够强烈,总之我们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也无法挽回她的生命。沈先生,你们还是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医生话音刚落,沈秉天就听见身后吴嫂急切的声音传来,“夫人,夫人!”
沈秉天一回头,便望见不醒人事的安雪竹。于是立马上前将她抱在怀中。这时医生也蹲了下来,忙按住安雪竹的人中,没一会,便见她悠悠醒来。只是眼神还未找到焦点,安雪竹便声声喊着,“倾城!倾城!”
下一秒,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安雪竹似灵魂附体一般站了起来,下一秒就见她直直往手术室奔去。
世间上什么样的痛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无非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离手术台上的沈倾城一步距离的时候,安雪竹忽然停了下来。她捂住嘴巴,眼泪断了线一般往下掉。她不敢上前,不敢面对已经没了呼吸的女儿,更不敢相信这一切。身后沈秉天的双手抚上肩膀,随之而来的是他哽咽的声音,“雪竹,别这样。你这样倾城走到也不安心。”
安雪竹使劲摇着头,近乎疯狂的喊着,“不......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倾城会就这样离开。她不会那么狠心的,绝不会!我的女儿还那么年轻,她只有23岁啊!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雪竹,不要这样。倾城的死我也很痛心..........”面对妻子这样悲痛一面,沈秉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倾城不会死的!倾城绝不会死的!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逼着她去相亲,她也不会想不开去寻短见,你不知道她有自闭症吗?是你,是你活活逼死我的女儿的!”安雪竹手指着沈秉天,步步后退,一副仇人相见的模样。直到退到手术台,安雪竹才忽然转身。
看着手术台上的女儿像睡着了一般躺在那里,安雪竹的内心不禁又是一阵抽痛。她忽的跪在了冰凉的地上,流不尽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抬起手摸向女儿的脸,“倾城,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能对妈妈这么狠心?”安雪竹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悲痛,一把将沈倾城的脑袋抱在怀中。苦涩的泪水不断流出,是母亲对死去女儿的无尽思念。
沈秉天站在一旁也是痛不欲生,沧桑的面上泪痕斑斑。她看着安雪竹崩溃的样子,心中更不是滋味。是啊,倾城,你怎么就这样狠心呢?
忽然间,手术台一边的显示心跳的仪器上,直线有了起伏。随之旁边的另一台仪器也“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沈家二老浑然不知,一边的医生先是一惊,而后才将趴在沈倾城身上的安雪竹一把拉开。再次确定了沈倾城重新有了心跳以后,转身对沈秉天夫妇说道,:“你们先出去,患者忽然有了心跳,我们现在要马上抢救。”
话说被医生拉开在一旁的安雪竹和沈秉天正不明所以之际,医生又说了这样的话,更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绪。什么意思?难道是女儿又活过来了?
下一秒,两个护士便拉着沈秉天和安雪竹离开了手术室。
在被关在门外的一刻,安雪竹忽然反应过来,对即将掩门的护士说道:“是不是我的女儿有救了?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陪着她。”
“不行,你们进去只会分了医生的心。还是在外面等着好了!”
“砰”,一道门再次将一家三口无情的隔开。
安雪竹似信非信的回身看向沈秉天,“老公,刚才医生说倾城又有了心跳,是真的吗?”
莫说安雪竹半信半疑,连他久经商场,见惯人间百态的沈秉天也是莫名其妙,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重新活过来?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不过医生既然这样说想必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定真的是女儿又活过来了呢?于是安慰着眼前的人,“也许是吧。”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老婆,来,我们坐到那边等吧。”沈秉天馋着安雪竹来到一边的椅子上。
望着手术室的灯重又亮起来,沈秉天不由得暗下了眸子。
沈倾城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的早上了。
脑袋里面有厚重的感觉压着,可是耳边急切的回响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倾城,倾城。”
倾城是谁?是谁在叫倾城?
随之身子被轻轻的摇晃了几下,意识突然聚集了起来。抬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的面庞。她急切的脸上闪着一丝喜悦,眼里甚至禽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