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有根白头发,离近又看到好几根,心里猛然一缩,突地有种说不上来的疼痛感,有一种冲动把他叫醒,跟他说些什么。最终也没忍心叫醒他,她半蹲着身子,细细端看,低头吻上他的唇。

他突然掀开眼帘,她吓一跳,要逃,他抓着她的手,一双邃远而深情的眼睛直直望着她,“你在做什么?”

白浅讷讷不言,过好久,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我时常在想,曾经有个很好很优秀的人属于我,但是他犯了错,我是不是不应该因为他就犯了那么一次错就不要他了。”

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肯定。

陆蓦北听着,不敢呼吸,只怕漏听一句,当她讲完,他小心翼翼的问,

“那你想清楚了吗?”

“快了。”

他唇边一抹笑,“没事,不着急。慢慢想。我等得起。”

白浅心里一暖,背对着他无声的笑了。

陆蓦北走后,阳阳他奶奶过来了一趟,倒没有像何以深说的那样,非说些什么话,就看了看阳阳,确定没事,又走了,看来沈熙的事确实把他们打击的够呛,完全看不出以前那样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嚣张跋扈。

阳阳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恢复的差不多就出院了,白浅这些天又忙的死去活来,倒是格外清净,谁也没来烦她。

这两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报纸电视网上,占据了所有新闻类头条。某人倒台了,犯了不少事,罪名罗列起来判两个死刑都不过。

白浅隐约知道这跟陆蓦北家的事有关,心里替他高兴,累了这么久,他终于能好好休息了。每次想起他,她就忍不住会记起那天早上,在医院里,看到他头上的白发,她心里就会滋生出一种微微的类似于锤击的钝痛,想见他。但是一想到莫均昊又是一阵头疼,怎么就惹上这么一个不该惹的人。愁得她头发也快白了。

“妈妈。”

“干嘛?”

“想爸爸。”

“你不是前两天才见过吗?”

瑶瑶呼哧呼哧扭着小屁股蹭到白浅跟前儿,“别人家的爸爸每天都能见,为什么我不能?我要跟爸爸玩。”

最近她家菇凉老是问这种问题,白浅各种编,已经想不出什么新鲜词,敷衍道,

“爸爸忙。”

小姑凉锲而不舍,“为什么爸爸忙?”

“爸爸要挣钱。”

“爸爸为什么要挣钱?爸爸应该陪我玩。”

“如果爸爸老是陪你玩,不能挣钱,谁养你啊,你要穿漂亮的衣服,要吃冰激凌,还要去动物园,这些都需要钱啊,爸爸要是光陪你就不能挣钱给你这些东西了。”

小姑凉眼睛一眨,“爸爸陪我,妈妈挣钱。”

白浅无语问苍天,敢情现在他爸在她心里天下第一啊。菇凉,你太看的起你妈了!

被丫头磨了一上午,实在没法,她跟陆蓦北打了个电话,说下午带瑶瑶过去。电话里,他的声音有些哑,想起这些天他也没露面,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问他他也只说没事。

见了面才知道,他病的很重,整个人瘦了一圈。

“不是说没事吗?”白浅嘟囔一句,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她的表情充满了心疼,这对陆蓦北来说,比谁什么药都管用。他微微一笑,“本来就没什么事,可能是累了这么长时间,猛一放松,一时不适应。”

这叫什么理由?白浅皱眉,替他倒了一杯水。

说是想爸爸,一来这边,遥遥早跑疯了,跟阳阳两个满屋子跑,白浅就推着陆蓦北到客厅的大落地窗前,两人说着话。

不知遥遥从哪搬出一个夹子,打不开非得让她给弄开。

“你从哪儿拿的?”白浅问她,说实话还真是被以前的事整怕了,她对这种具有神秘气息的东西敬而远之,生怕突然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陆蓦北接过来,打开。

白浅瞄一眼,眼睛就不动了,她接过去,一张张的看,“都是你画的?”

“是啊,总想着送她点什么比较有意义的东西。”

那是很多张的画,有个小姑娘,偶尔还会出现一个大姑娘,还有一个小男孩,所有的画面组合起来成为一个故事。

白浅又想哭了。

陆蓦北说,“其实,还没有画完,总觉得少些什么东西。”

“我看看。”

白浅盘着腿就着地毯坐在陆蓦北身边,认真的看起来,看完了所有的画,她两眼放亮,“纸笔在哪儿?”

“在你以前作图的屋子里。”

白浅跑到楼上,抱了一堆纸笔下来,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埋头接着陆蓦北的故事,开始往下画。

陆蓦北包揽起陪孩子玩的活,俩孩子玩高兴了也没去烦白浅,当她再一抬头,外边的天已经快黑了。

“这么快?现在几点了?”

陆蓦北看了看时间,“快八点了。”

白浅咋舌,都这么晚了,收拾赶紧要走,陆蓦北拦住她,“至少吃完饭走,刚才叫你,你也听不见。”

他不说还好,一说,肚子咕噜咕噜叫。

陆蓦北笑说,“他们两个已经吃过了,就剩咱俩了。走吧。”

白浅熟门熟路的走到餐厅,陆蓦北坐她对面,饭菜都是她喜欢的,俩人边聊天边吃饭,不知不觉又过去一个小时。

“这么晚了,别走了……”

白浅再迟钝也明白他的用心*了,不就是想让她留下来吗……

“你这么晚开车回去我不放心,楼上那么多空房间,你跟孩子们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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