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
漆黑的世界里,独孤熠只能看到东方玉珠的身体缓缓地向他倒下来。她回过头,苍白的笑脸深深刺痛着他的内心。
“我、我要……先走一步了……”失去血色的樱唇间吐出了绝望的告别之语。从独孤熠的右眼暴露之时,她就已经知道会遭遇什么,凭她们二人的力量已经无法离开格金城,等待她们的结局只有一个,被所有人穷追猛打的围攻,然后被杀。
“不……不要,不要这样结束……”独孤熠颤抖的双手扶住了东方玉珠娇小的双肩,把她搂入怀中,早已淋湿的身体此时更是冰冷刺骨,不自觉的用上了所有力气搂紧东方玉珠。
“我到底还要经历多少次……”独孤熠仰头对天怒吼,那些不愿想起的记忆都成了画面在脑中一一闪过,独孤鸿、雪儿、依倩……,每想起一个人,心中的躁乱一分。
“我真……希望你能够逃走……”东方玉珠想要摸一摸独孤熠的脸,但是手才抬到一半就无力的垂下了。
“啊……”落下的雨滴无情的打在独孤熠的脸上,却没有一滴落入他的右眼,在接近之前就被蒸发的无影无踪。
“咔!”独孤熠脑中响起了一个异常清脆的声音,同时眼中的血色六芒星转动了一下,尽管幅度很小,但是六个角所对的方向都有了改变。
“……独孤?”东方玉珠已经非常虚弱,双眼都慢慢地合了起来,可她还是清晰感觉到了独孤熠身上的变化,而她对此种变化也不陌生,心想是朱雀醒过来了。
独孤熠再低下头的时候,毫无预兆的从身体里爆出一道十分强大的力量,落到周围的雨点全都像暗器一样被弹射出去。
“啊!”“啊……”
围在四周的人至少也有近百人被弹飞的雨滴击中,小小的水滴竟如利箭一样贯穿了他们的身体,道道血箭飞射出来。距离独孤熠最近的独孤家四人所受到的攻击最为密集,全身上下都已经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肤,残骸也被卷飞出去。
“这、这就是诅咒之子吗?”
“那是什么啊?”
“怪物,他是怪物……”
侥幸逃过一劫的人们惊恐万分地盯着独孤熠。眨眼之前,他还是一个需要少女挺身相救的无力之人,可现在,无意识爆发出来的力量就击杀了百人。
暴雨并没有停止,但是独孤熠周围三十米内都没有雨点落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将雨水全都阻断了。
“这股力量……他是……武皇吗?”先前拦路的老者一步步地向后退走,来自独孤熠的强大压迫感让他明白即使自己已经是武王,但若交手那他瞬间就会被杀。
沉默地站了两分钟左右,独孤熠终于有了动作,血流不止的左手缓慢的抬了起来,在它前方的是刚才被弹出他身体的彩羽,没有实体的虚幻的七彩鸟。
彩羽直到现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能从小小的眼睛里看到惊惧与茫然。
独孤熠轻轻握拳,彩羽就像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一样漂浮过来,近身之时,拳又变成了掌缓缓下压,彩羽就这样被放进东方玉珠的身体里。
“锵……”彩羽终于发出了一声哀鸣,不过马上就被掐断了。
“……你在做什么?”东方玉珠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此时还是睁大了双眼。
独孤熠没有回答,继续着手掌下压的动作。
湿漉漉的衣物下,东方玉珠雪玉般的小腹上映出了七彩鸟的图案,被剑贯穿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尽管已经失血过多,可脸色还是渐渐的红润起来。
感受到体内升起的温暖,即使不去确认,东方玉珠也明白独孤熠刚才做了什么。
“那个又是什么东西?”
之前没有人看到彩羽是怎么出现的,现在却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独孤熠把放进了东方玉珠的身体。
“某种元兽的灵魂?”虽然不确定,但人群里还是有人猜出来了。
“诅咒之子果然是异类,竟然把这种东西放进人的身体里。”
“是啊,亏那小姑娘还一直护着他,甚至用身体为他挡剑。”
“无情无义,诅咒之子果然该杀。”
不明真相的人群里,各种议论声不断,有同情东方玉珠的,也有恨不得立即杀死独孤熠的,只因为自认不是对手才一直没敢动手。
“咳……”东方玉珠轻咳了一声,还有些吃力地抬头看向独孤熠的脸。
面无表情的独孤熠,东方玉珠也曾见过多次,但是此时的他却叫人异常陌生,他的脸与其说没有表情,不如说是平静的难以接受,明明一张脸上都已经被血染红了却毫不在意,左眼也是空洞无神,只有右眼里的六芒星明灭不定的闪烁着微红的光芒。
“你、你是谁?”东方玉珠挣扎着想要离开独孤熠的怀抱,不过试了几下都没能将他推开,她非常确定这个人并不是独孤熠,因此她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一具身体里还沉睡着另一只元兽的灵魂。
“我就是他的诅咒,他内心里的黑暗。”这个空洞的声音也和独孤熠平时的语气不一样,红色的右眼似乎要将一切都吞噬。
“你为什么会出现?”
独孤熠没有再回答,松开了东方玉珠,一步踏出就不见了踪影。
当东方玉珠再找到独孤熠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围击者最集中的地方,只是轻轻挥手就有数十人被击飞,不少人还在空中就已经变成了尸体。
尽管对手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