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还没睡着,这也是奇迹啊。忽然唐丹伦悄悄在我耳边说:“看到没有,前面那两个人。”他到底是个年轻男子,这样贴近我,吐出的气息还喷在耳边,我的老脸也不由红了,我正要推开他,他用手指指。
我们前排偏左一点,坐着两个人,我瞪了半天,才看出来其中一个是李美人,咦?咦咦?旁边那个却不是她新婚的老公罗校草啊。
那个背影秀丽眼熟啊,我把头换来换去找角度,电影都顾不得看,这时李美人把头缓缓倒向那人肩膀,那人伸手搂住她,侧头轻轻吻一下李美人的额头。
就在他侧头的一瞬间,我终于看清楚了,刹那,顿时,蓦然,印度洋海啸爆发在我心里,我就是海啸的中心,任周围天崩地裂万物粉碎,我呆呆的巍然不动。
那个人是殷特助。留着短发英姿飒爽比男人还帅气的殷特助。我第一个念头是:罗校草,你戴绿帽子了。第二个念头是:这帽子居然还是蕾丝边的。
一些疑点也就慢慢解开了,罗灿辉新婚第二天就回来照看我,他新婚老婆也不理会,他们原本的新婚蜜月也临时取消。慢着,这么说校草很有可能知道了些什么?
那么骄傲的校草,被女孩子一直围绕爱慕的校草,最后娶了个蕾丝边的老婆,我没结过婚,不知道被自己老公或老婆背叛是什么滋味,但我明白那绝对绝对是心上永不可能愈合的一道伤疤。
我以前就觉得李美人和殷特助关系不同寻常的亲厚,殷特助简直是李美人守护的化身,却原来,只有爱情,才会有这样执着无悔的守护。
唐丹伦又在我耳边悄悄说:“我的天啊,李二小姐居然……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我太震撼了,那鄢先生会不会也只喜欢男人?”
这下戳到我痛处了,拧住他的脸就是一扭,唐丹伦不敢叫出来,捂住脸乱揉,我心乱如麻,知道这个秘密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啊,想起来了,罗校草想要交换的秘密,难道是这个?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我再看不下去电影,也打不了瞌睡。好不容易熬到电影散场,我鬼鬼祟祟和唐丹伦走在最后,小心不被她们发现,合着这世界颠倒了?偷情的理直气壮正大光明,证人反而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被看到。
我警告唐丹伦:“管好你的嘴巴,不许跟任何人说,否则我把你剁成唐僧酱。”他嘀咕:“学长也太倒霉了,原本我还羡慕他娶了个仙女一样的老婆,结果……”
我想起来了,我一直都还没有机会给罗灿辉说我要搬出去的事,今天还是早点回家吧,我吩咐唐丹伦用他的小破车把我送到小区不远处,就把他打发回去了。
我在附近不远的超市里买了点菜,想了想又买了瓶酒,我觉得罗校草估计挺苦闷的,这种事想找个人说都不行,怪不得那天他喝酒。
回到家,我就忙活开了,煮饭洗菜,我决定弄点小菜倒点小酒,安慰一下校草那破碎的小心肝,再找个机会和他说我要搬走的事。
校草也很早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东西,看见我呆怔了一下,我热情的招呼:“回来啦?洗洗手准备开饭了。”他把袋子递过来:“我买了你爱吃的东西。”我接过来:“太好了,我正惦记呢。”
其实我心里那是一个瀑布汗啊,怎么感觉像夫妻间的对话和场景?我警告自己:切莫入戏太深。
我把杯子和酒瓶拿出去,罗灿辉说:“嗯?要喝酒吗?”我拍拍他肩:“老同学嘛,把酒言欢很正常。”我们坐下后,大眼对小眼的看了一阵,他端起酒杯一口气就喝了,我目瞪口呆,他放下杯子说:“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说:“我也有话要说。”罗灿辉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干净利落帅气的又一口干了,校草难道历来喝酒都是如此干脆?我迷糊了,还是他根本就是在借酒消愁?我的同情心泛滥了,不管怎么说,以前我就欠校草一个情,如果他开口,只要我能帮的,我都会去做。
罗灿辉哑声说:“你先说。”我抓着酒杯抿了一小口,迟疑的说:“其实,有些事不必太在意,更不要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也有可能那也不叫错,或许只是阴差阳错吧,难受的话,就离婚好了,以后的路还很长,不用勉强自己一直就那么走下去。”
我觉得我还是很有天赋的,多么贴心温暖的话,包管校草会感动得稀里哗啦。罗灿辉漆黑的眸子盯着我:“你劝我离婚?”我叹气:“当然,劝别人离婚很不好,可是既然那么痛苦……”他从椅子上探身,倾下来含住了我的嘴唇。
我立马当场死机。他的舌头香香软软的,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推开他,他抓住我的手腕,放到唇边又吻了一下,说:“其实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不会去结这个婚。”为什么我觉得他的神情是那么忧伤,难道又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觉得很有必要说清楚一下:“这个,这个事情,我不是很懂,校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还有你结婚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还有今天这个状况,乱了,全乱了,我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无助了。
罗灿辉静静的凝视我,他看我的样子很温柔,可我渐渐冷汗长流:“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他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我,我哀嚎。
这要是换了几年前,我准保乐得一蹦三尺高,指不定早一头扎在他怀里,各种求亲亲求爱爱了,可是,一切都已经变了,我不再是那个单纯